bsp; “谢谢。”阿莱茵飞快起身,在走出巷道时神经兮兮地整理了下衣服。
*
今天依然没有客人,威海利按照习惯在关好店门后出去散步。
之前岿然不动的守门人已经自动在下午五点消失——那是关店时间。
这条路骆发男人走了近十年,所有一切都在脑子里拥有影像,常年被杂乱电线分割的天空此时正被艳丽晚霞侵占,小路两旁的房屋开始陆陆续续地亮起灯,黄色的,像是萤火虫尾部的发光器。威海利知道行走在没有用来巡查和监视的黑色机械鸟下意味着什么,那是过去大多数向导和哨兵都渴望的——自由——而今,那些人早已死去,在飞舞的炮弹和厌恶的战壕足下。
“唐恩。”
背后有人叫他。
威海利脚步一顿,接着加快速度。
*
“嗨,唐恩。”阿莱茵又叫了一声,急速地追上威海利,“你准备去哪?”
威海利瞟了一眼哨兵在傍晚里发光的黑色眼睛。
放下速度,吐了个烟圈,继而又叼着烟懒懒散散地走。
阿莱茵跟在旁侧,看他手里的劣质烟,欲言又止。
“嗯——”挑挑眉,威海利吸了一口全呼向阿莱茵的脸,“怎么了,小菜鸟。”他手里夹着烟,略带挑衅地发问。
“啊不……”阿莱茵被烟味呛得直咳嗽,“我不抽烟,平常也没闻过烟味,谢谢。”
——言下之意体会到了新东西。
威海利:“……”
如果把一颗棒球扔到远处,他也许会像一条哈士奇飞奔过去捡吧。
威海利奇怪地想。
于是他不再多做什么,对于哨兵的提问也半搭不理。
两个人在后期沉默地走完小路,再回来经过小杂货店时被一个女人叫住。褐色长发的女人从抬上的窗户中探出头,“威海利!”她微笑地来回看,“两个人一起出来?我可听说了。”
“玛琳西亚。”威海利把烟灭在土墙上,“今晚的你看上去真像一朵纯洁的百合花。”
“别这样。”女人捂住脸,“我会当真的。要是让伊茜听到,可有你好果子吃。”
“哦……”威海利露出个不怕死的微笑。
有时候男人笑着不说话,只是认真地看向某处,反而会让人忘记反驳。
阿莱茵紧盯住这难得的笑容,它们跟在阳光下的感觉毫不相同。
“别忘了这里还有个朋友。”玛琳西亚故作责怪地摇摇头,“年轻的先生,你好,你可以直接叫我玛琳西亚。”
“阿莱茵·艾德。”
“别用这种语气。”威海利走上前搭在窗台上,深蓝色的眼睛在越渐漆黑的天幕下像一片宁静的海,“我有预感他比你小,或许你该让他叫你姐姐。”话语中随时带着笑意。
“威海利!”玛琳西亚叫道。
“然后,小哨兵崽子。”他回头,“或许小鸡仔更合适。你最好叫我唐恩叔叔,你觉得呢,这样我会高兴。”
阿莱茵看向他,缓慢地说:“我想……有一天会叫你威海利,唐恩。”
“哦是吗。”威海利眼里的光一闪即逝,玩笑结束。
玛琳西亚被这话逗笑:“你不介意我叫你阿莱茵吗,你长得可真英俊。”
“谢谢。”阿莱茵谦虚地低头,“漂亮的女士。”
他可没忘在两天前,因为相貌难看而被威海利拒绝。不过作为哨兵应该大度地原谅伴侣不正常的审美,并相信有得是时间可以纠正。
玛琳西亚:“上帝,今晚我要溺死在你们的甜罐子了。”
威海利毫无害羞地耸耸肩。
阿莱茵极快地用感官在女人脸上逡巡——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原因——视线最后落在窗台上的透明罐子,里面塞满了彩色棒棒糖。
“这是……超级布偶?”
他想起行李,那应该算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对。”玛琳西亚挽起一侧的头发,“你知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女儿艾米也很喜欢。”
“是的。它很受欢迎,在我小的时候。我的宿舍里还有一只这样的玩偶。”阿莱茵指指棒棒糖的包装纸,“跟这个一模一样。”
旁观的威海利无能为力地看着话题一路歪斜偏向某种可笑的追溯童年。
“天啊,这真幸运。”玛琳西亚有些兴奋。
身为母亲,对于相关孩子的内容都会如此——
“当年属于它的歌曲可是风靡了整个蔷薇星球,可惜艾米一直学不会。”
阿莱茵若有所思:“那首歌……我唱过。”
“阿莱茵,你真聪明!”玛琳西亚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唱来听听吗?”
尔后,阿莱茵·艾德,一个二十岁还未毕业但已成年的的哨兵,就在一个同样成年还有一个女儿的女人的起哄下,唱起了那遥远的遥远的儿童歌曲。
玛琳西亚还一边听一边打拍子当节奏。
威海利:“……”
这算什么……弱智儿童欢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