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你的同伴吧?”年龄目测只有八|九岁的信子收回刀,从地上被她杀死的两只丧尸身上移开目光,看向那个紫发的孩子。
他捂着手背,建筑物的阴影刚好投照在他的眼睛上,形成一大团浑浊的墨色。他不像当初被她杀掉同伴夏马尔的狱寺隼人一样歇斯底里,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也像是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地在发呆而已。
信子看向他手背上的血迹,动作一顿,她歉意道:“抱歉,我慢了一步。你……”被咬了。
夕阳的余光从建筑物破损的墙壁照进来,细小的灰尘在橘红色的光芒中浮浮沉沉。
“我想要毁灭世界……”紫发的孩子终于开口了,却是说出了惊人的话语。
“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毁灭了吧?”信子耸了耸肩,靠着墙角坐下。
紫发的孩子——幼生版六道骸仰起头,红色的右眼和蓝色的左眼被光晕染成暖橘色。
“是啊……”他这样回答,话音轻得仿佛会消散在空气中。
犹豫了好久,信子到底抵不住好奇。虽然明知道周围没有人,她还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那些蛇和蝎子是哪里变出来的?”在他的同伴异变成丧尸袭击他的时候,这个孩子确实是凭空变出了这些大家伙。
“kufufu,是哪里呢~”脏兮兮的脸蛋上露出促狭的笑意,他偏过头看着信子。橘色的暖光铺设在他的背后,将他造型奇怪的头发照出了毛茸茸的效果。
“诶,要保密啊。”信子鼓起脸。她虽然有些失落,却也知道要尊重别人的*,尤其是在这种末世里。信子把手放在瘪瘪的肚子上,哀叹了一声。“我和隼人都好几天没找到食物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带点东西回去呢。”
“你还有同伴?”
“嗯,不过他最近在生病,所以我就想,吃点肉大概就会好起来了。”
“哦呀哦呀,真是神奇的治疗法呢~”六道骸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信子摊了摊手,并没有为他的嘲讽生气。她曲起双腿,用手抱着膝盖抬眼看向他,眉目弯弯,整张脸都带着舒缓人心的柔和。“别怕,在给他带吃的回去之前,我会陪着你的。一个人……很寂寞吧?”
“你所谓的陪伴,是指在我也变成丧尸以后杀了我吗?”散发着凛然杀气的刀,就算是归了鞘也掩饰不住蠢蠢欲动的气息。六道骸嗤笑了一声,学着信子的样子对着她抱膝坐下。
“嗯,是的。”信子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就像是肯定春游应该选择在郊区举行一样肯定了六道骸的说辞。
“kufufu,该说真不愧是最残酷的小孩子吗?”他低头拨弄了一下缩小版的三叉戟,也笑得天真可爱。
“嗯——”信子撑着脑袋想了想,脸颊上的腮肉被手掌挤出肥嘟嘟的效果。“说到残酷,没有这个活不下去啊。”
这两个孩子,在用这种平淡的口吻讨论着让人心寒的内容。这不是小孩子常有的举动“装大人”,他们是真实地体会到了这种事情。
“真是的,为什么最后是要和你这种奇怪的人在一起度过。我的理想要怎么办呐……最起码,也是死在战斗中吧。”六道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种理想才奇怪好不好!比起我,还是你这只菠萝比较奇怪吧!”信子翻了个白眼。
最后一丝晚霞消失在天际,凄冷的夜风吹着街道上干瘪的空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引得隐藏在阴影处的丧尸都僵硬地走过去。
“kufufu……”六道骸斜觑了信子一眼,眼睛里闪过冷光。“我在想,要在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吗。”
“别逗了,你以为自己打得过我?”信子自信满满地抱着胳膊,回了六道骸一个轻蔑的眼神。
欠揍的家伙!幼年版的六道骸和幼年版的信子气鼓鼓地瞪视了半天,在心里同时想。
最后还是信子先妥协了,因为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背已经变成了青黑色。她慢腾腾地挪到六道骸身边,握住他失去知觉的伤手。
“阿诺涅,我的名字是泽田信子。你叫什么名字?”
六道骸为信子靠近的举动僵硬了身体,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儿,炸起了身上的毛毛。他别扭了一会儿,那种和陌生人太过接近的排斥感才没有那么强烈了。
“Da……骸,我叫六道骸。”他附上自己的右眼,嘴角勾起细小的弧度。
“奇怪的名字。”信子对他的名字做出了以上的评论。“不过,这样的结构,你是意日混血吗?”
六道骸转过头,脸上露出乖巧到怪异的笑容。“你猜呢~”
他的轮廓有着欧洲人的深刻立体,五官却比欧洲人更加耐看,有着亚洲的精致,确实是有几分混血儿的模样,但信子看见他的笑容便有些不肯定了。是特意引我说错吗?她苦恼地想。
“现在是春天了吧,这个时候,日本已经开满了樱花吧。”信子若无其事地聊起其他话题。
“哦呀哦呀,真是拙劣的转移话题呢。”六道骸晃了晃头上的菠萝叶,洋娃娃一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哪有!”信子瞪了六道骸一眼,“我只是突然有点想家而已!”
“……家,吗?”瘦弱的白嫩爪子握在他那只变得臃肿难看的伤手上,两方的对比非常明显,却又奇怪的毫无维和感。六道骸低头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你说的樱花,是这样子的吧?”
在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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