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王座与剑

默了一会儿，给出答案。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叶之琉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不禁怒吼起来。他真的有些抓狂了。

    系统沉默。

    "进行情况探测！"叶之琉无奈的看向那飘零着雨丝的巨剑。

    "这是一把剑，似乎半插在王座上，能量强度极其惊人。"

    系统又回话了。

    "当我看不出来吗？！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拯救者几乎要咆哮起来，这鬼系统居然也不靠谱了，他非常心烦，可忽然间她愣住了。

    他发现，这巨大的王座上，并非只有他一人。

    ...

    冷澈抬头看向巨大的剑身，冥冥间似乎宿命笼罩了她。

    "你和他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做出选择后无法更改。"

    太古的轰鸣在脑海内回荡，生存还是死亡，已是个问题。

    "死亡而已，在他面前，一切我都可以接受。"冷澈回头看了一眼叶之琉，眼满满都是歉意。

    她爱他啊。

    很多时候，爱一个人是无需理由的，只要有爱就行了。

    "确定么？"

    "确定。"

    叶之琉愣愣的看着冷澈向巨剑表面一步步走去。

    王座表面，漆黑的螺旋形纹路已经开始蠕动起来，像是花纹，像是藤蔓，像是古朴的图腾，仿佛是用干涸的鲜血绘制，历经恒久的时光。

    "不..."他的瞳孔忽然缩了起来，声音沙哑。

    "不！"他咆哮起来。

    她的手贴上了剑身。

    少女的瞳孔忽然涣散，仿佛灵魂从身体中离开。

    她那素白无暇的娇躯微微痉挛，濒临崩溃。

    她那海藻般散开的长发充满了淡淡的熏香味儿。

    拯救者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十分诡异，就好像是...要亲眼看着最爱的人躺进棺材。

    "不！！！"他站起来，尽管这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冷澈，但看着和自己未婚妻容颜一样的女孩子在自己眼前死去，还是一件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实。他连滚带爬的朝冷澈所在的方向冲过去，声嘶力竭的大吼。他被这种压抑至胸口的愤怒和绝望折磨得几乎发疯。

    他想上前，可做不到。

    巨大的头颅，庞大如山的身躯，被称之为克拉肯的巨兽用触须阻拦了叶之琉不顾一切前进的步伐，那些看似柔软的触须却拥有磅礴的巨力，哪怕他再如何挣扎，也无法前进半步。

    "不..."

    他几乎哽咽，只能眼睁睁看着冷澈的掌心与剑身紧紧贴合。

    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场献祭。

    她的手以惊人的速度化为白骨，所有血肉都以惊人的速度脱离她的身体，殷红的血顺着剑身的纹路涌动，最后将它染成了特殊的绯红色。

    少女的表情痛苦无比，她想哭泣，却只能流泪。

    "阿黎，活下去..."

    少女的身体消失在巨剑上时，她用已经化为白骨的手，用尽全力掷给他自己一直紧攥的钻戒。

    这是她和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爱情证明，她知道自己的宿命，但不想让这份宝贵的爱情消失。

    叶之琉接住了她的钻戒，脸上，泪水无声落下。

    她说的是阿黎，是自己代替的人，他不希望这样。

    漩涡轰然崩塌，像是一出盛大的舞台剧迎来了落幕，狂涌的海流倒灌于王座，与岩浆碰撞，爆发出白色的蒸汽。他失去了一切意识。

    ...

    一切虚幻得就像场幻梦，现在是梦醒时分。

    可叶之琉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周围一片轻渺无感的光，这份光芒暖融融的，几乎可以将人融化。

    "我在哪..."他强打精神，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

    他只记得他接住了那个戒指，然后心爱的姑娘就消失了，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迎来的就是消亡。

    "在海底。"立刻有人用轻柔中性的声音回应了他。

    "海底？不可能...海底不可能有这种光芒。"

    "这是我的屏障，如果没有它，你会被超高压压成肉泥。"

    "你救了我？"叶之琉反应过来了，但救他又有什么用呢？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冷澈已经被那把剑吞噬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叫冷澈的人格，还有一个是你的冷澈，她们融合在一起了，也许死了，也许没死。她是拯救者中最优秀的存在，对维系这个世界的运行具有重要意义。"

    "那我...该怎么做？"他捂着遭到重创的脑袋问。

    "很简单，无限宇宙存在着一个异常强大的帝国，他们正筹划着一场造神计划，为此对无限宇宙发动了战争，到时候，这个地球就是第一个被毁灭的。它的编号是是一亿五千万，这些都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无法接受。接下来...我会消除你的记忆，因为他们同样知道我们的存在，如果帝国发现了你的身份，可能会派遣'圣具使';不顾一切杀死你。"

    "所以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是让我将之忘掉么？"叶之琉缓缓起身，对着那一片虚无的光缓缓道。

    "还是说，我一直都是棋子，没用了就会被抛弃？"他的声音高昂起来，咄咄逼人的质问。

    "没错。"

    那个声音坦然承认。

    "我承认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抹除我的记忆，我不同意！"叶之琉怒吼，"我还要想办法救回阿澈！如果你敢拦我，我也没必要效忠你了！"他的声音中带着积压已久的怒气。

    "那请问，是哪个阿澈呢？世界上有无数无限宇宙，有无数个你自己，也有无数个你的爱人。真正的、你喜欢的冷澈也许已经死了。"

    "那我也要救回她！我要把那把该死的剑***。她被那把剑吞噬了，并不意味着他的现实人格也会消失。"这是叶之琉唯一能给自己的安慰。

    "不，你不能这么做，也许你可以救回你的女孩，但拔出了剑，就会引动某些事情的开关，代价也许是这个世界，和这个宇宙的消亡，你也愿意么？"那个声音淡淡的说着。

    "与我何干？！我与这个世界...没有感情！"叶之琉红着眼睛怒道，表情狰狞如恶鬼。

    "但她有啊。"

    四个字，打断了他的疯狂。

    他愣住了，沉默了。

    "依据契约成为拯救者的那一刻，你们都发过誓，要为世界而战，要以兼爱的心包容一切生灵，所以你们才能以牺牲去拯救他们，以自己的死，去拯救一切。"那个声音有些怅然。

    "也许一开始你就不是个合格的拯救者对吧？你太意气用事了，对你的未婚妻的爱高过了一切，甚至是毁灭这个世界也在所不惜。"他又说，"你的话已经足够让审判团敲定你的罪名，但我还不想你被抹杀，你还有用。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以普通人活下去，丢弃一切记忆，自己看着这个世界慢慢消亡。"

    叶之琉的表情逐渐变了，先是一种绝望的颓然，再然后颓然被疯狂替代，他的脸颊被泪水覆盖。

    "你给我滚。"他坚定的吐出了这四个字。说罢，他缓缓起身，用力一拳，击碎了这片光晕。

    光明的碎片四处飞溅，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海底。

    "你的能力很快就会消散，最好还是别用力了，免得自己太痛苦。"那个声音依旧回荡在耳畔。

    "那些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怒吼。

    "自己看看吧。"

    他下意识抬头，忽然看见了巨大无比的王座，王座屹立在冰水与岩浆交接之处，通体漆黑，却流淌着岩浆，岩浆的光辉照亮了它的表面。通天塔般高大，看不见尽头。充满了太古莽荒的气息，像是已经沉睡很久的巨龙。

    "这是什么？"

    他抬头望去，声音中充满了敬畏感，仿佛王座内有太古的神灵，不敢大声出言扰其清净。

    "欧申纳斯之座。"

    "它是个什么东西？"叶之琉彰显自己对新世界的无知。

    "隐藏在这个世界的圣具，曾经的海洋巨人之座，最强的防御武器，在很久的过去坠落到了这个无限地球里。它的力量极其强大且不稳定，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内部的封印越来越弱。因此几千年前，一亿五千万号地球上一位伟大的英雄用巨人族得到的武器——也就是那把剑插入了王座中，从而形成了新的封印领域。"

    "如果剑被***了，会怎样？"叶之琉疑惑。

    "这个世界会陷入神话的复苏中，所有被认为是荒谬、迷信之物，都会出现并让世界陷入毁灭。"那个声音顿了顿，"虽然它还没被取出，但在这次行动之前就已经有人惊醒了它，巨兽开始袭击人类世界，但这些只是蝼蚁般的存在，真正强大的还在恒久的沉睡中，现在不会苏醒，但迟早会有一天苏醒，"他顿了顿，"当它们出现在人间，也就是现实版神话了。"

    "够麻烦。"他喃喃自语，顶着巨大的水压。

    "没错，那一天就是审判日，是诸神的黄昏，是世界的终结。如果王座与剑被帝国的圣具使得到，神会出现，那时，灾难会彻底终结一切，终结整个无限宇宙所有拥有文明的地球。"

    叶之琉打了个冷战，光听这些名字就觉得浑身冒冷气，他缓缓道："又要我阻止末日吗？"

    "辛苦你了。"

    "可是，阿澈她怎么办..."叶之琉欲言又止。

    "现在的她不是你认识的她，她的意识仅仅只是半融合，被吞噬进剑内后，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牺牲。"那个声音道。

    "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叶之琉久久的无言间，那个声音环绕着他，在耳旁和脑海同时响起。

    "我...可以放弃么？"他终于承受不住这个艰难的事实了。

    如果冷澈真的凶多吉少，那他...真的会崩溃的。

    没有她，参加这个任务...还有什么意义呢？

    听着叶之琉有些艰难的**，声音充满了一丝严厉，"不，接受任务时，你就已经无路可退。"

    "那换种方式，不用代替人格了，启用冷澈的备份体，在出任务之前，你应该留过备份吧！"他忽然开口，脸上逐渐涌上一丝疯狂之色。

    "没错，但备份的记忆并不齐全，那只是克隆体。"

    "暂时这样，克隆体都行，只要别让她消失..."他喃喃道。

    "已经被你代替的人，是否确定将之抹杀？"那个声音淡然。

    "...抹杀？"

    叶之琉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必要这么做，留着他吧，相关的记忆最好也别删掉，稍微修改即可。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变成了平庸之人，不用管他。如果他愿意找到另一个冷澈的话，我和他，终有重逢。"他说这话时依旧看着王座。

    王座沉默着屹立，海平面以上，暴风雨已经散去。

    "看来，因为你，这个世界注定不会太平了。"

    "也许吧。"他合上眼睛，之前的一幕幕不断闪回。

    "人格导出，构建全新身体..."

    "记忆复刻中..."

    "主人格回归..."

    他面无表情的回头。

    "这是个大任务，还会有其他拯者进入这个世界，你不会孤军奋战。"身后传来激昂的喝声，"娜塔莉亚、墨潇漓，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

    依稀记得他好像叫阿黎吧？那就按我的名字，你叫叶之黎。

    至于这枚钻戒，叶之黎，希望你一定要守护好。

    乳白色的光芒包裹叶之琉，最后化为了一个光茧。属于叶之琉的人格离开了。名为叶之黎的人格攥着钻戒，最终在几天后浮出了水面。

    至于他的原名，已被忘却。

    这分化出了两个不同的故事，一个叫叶之琉，另一个叫叶之黎，本该是两本书，可惜没办法。

    因此，双线剧情展开，无限宇宙的世界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