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耗时并不很长、但却十分残酷的战斗,张达手下的炮船有四艘被火引燃火yao,或爆炸,或因火太大已无法扑灭而不得不放弃,其余战船多有损伤,整个人员伤亡更近三分之一。元军也有数百艘战船沉入海底,海面上到处都是落水的人员。
刘师勇气得是跺了跺脚,他下令张达和方兴留下来就地拯救落水人员,自己亲率其余炮船继续追杀了过去。刘老大也咽不下这口气,只是这就害苦元军水师了。出了江口容易,再进钱江口就麻烦了,船多大家都想跑,乱了。
宋军炮船围着钱江口再一轮炮击,许多元军战船彻彻底底放弃了逃跑的希望,他们很快就放倒了桅杆,投降了。连张禧的座船也没能跑掉,这时他一样也无法控制船队了。
随后而来的文天祥率领的宋军船队,结果扮演了救援和收容的角色,捞起了很多落水的水手。眼见有那么多已经投降的元军水师战船和人员,刘师勇只好放弃了继续追杀的念头,押着投降的敌船暂时返回了翁州。
新附军江南水师的这次损失非常惨重,逃回去的水师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但这也给帝国带了一个难题,因为这是他们近年来第一次有了大批的俘获,有一万多人成了他们的俘虏。在如何处理他们的问题上,文官武将们均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建议全部押往流求的有之,文官们多这么认为,流求正缺人呢。但反对者认为,这些人太多,如果他们到流求不满意造反呢?而说杀一部分的也有,因为这些人中间不少是背叛帝国的人,水师中也有人想杀俘泄愤。总之,争论又起。
宋瑞再度面临决断,因为上报陛下肯定是来不及了,一来一回一个月,宋军实在是等不起,再说谁又愿意养这些人呢?既然陛下将权力放到他手上,有些事情他就应该来承担。
他召集众人经过商议,提出了一个比较适中的方案,那就是愿意留下的,立刻运往流求,不愿意的放走。这个方案实际上是帝国即将处理临安方法的翻版。
临安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地方,它是帝国原行在所在(注意,帝国在南渡之后,名义上从来就没有把临安当成首都,而是临时行所),在整个东进计划中,对它的处理安排,宋军和大臣们争论了很长时间,提出了许多不同的意见,这其中就有苏黑手搬空它的做法。但是,很多大臣是不愿意将它毁在自己手里的,毕竟他们对这里是有感情,他们中的不少人在这里度过了一生最令人怀念的时光,西湖的歌舞,醉人啊。他们提出在临安不能采取过于激进的做法,要尽量争取哪里原帝国臣民的民心。
他们的建议得到了陛下的同意,小皇帝下旨:临安地区的人一律凭自愿来招募,不做强求,但工匠和监狱里的囚犯例外。
对这些人的意见,苏刘义是不以为然的,他私下里曾问过陛下的意思,但陛下却给了一个更令他满意的解答:“刘义将军,你就准备抄掠这一次?留下它也好。”闻言,苏刘义的汗毛都直竖,还是陛下有“远见卓识”,够坏的啊。
东其实在听了那些大臣们的意见后,当时在心里也冷冷地一笑:什么毁了可惜。在东亚的这块土地上,这个民族以前创造了多少奇迹?以后又创造了多少奇迹?只要夺回这些土地,你还怕再造不出来个人间天堂?失去了这些土地,你就是再好,那也是别人的。难道这个民族变得像玛雅人哪样,仅仅留下一点遗迹让遗老遗少来凭吊就好,让一些后世的所谓人类砖家来品头论足就妙?如果必要,兄弟咱一把火就将它烧了,咱们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在听说了到流求的好处后,新附军战俘中有两千多人愿意留下来,他们马上就被送往流求,而其他的人则同样立刻就被押送到沿岸放走。
宋军这次没有过多的停留,在稍事休整之后,以水师为先导,择日大举进入钱江,直扑临安。
范文虎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这其实是他经常干的事,因为他现在不仅小手冰凉,脚也有点僵。看见逃回来的水师惨象,再听这些人向他所进行的描述,这简直比他以前所听到的还可怕。
很多打了败仗的将领都会有两个共同的理由:一个是敌人太强大,另一个是对手太狡猾。这有些人说的的确是实话,但还有一部分人,就是找借口。不幸的是,范大帅他自己就找借口的高手,他下面的人有样学样,个个都有几分道行。
范大帅已经预感到宋军不会放过临安了,虽然害怕,但他还是知道,一旦宋军前来,他们是决不会放过他的,他的手上可没少沾血。因此他又加强了一些沿江的防御,这当然又变成了一个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