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封即s贵妃”的旨意一出,纯贵妃只觉得如芒在背,天地变色,在承乾宫龟缩不出。嘉贵妃则城府深些,一点都看不出心有怨愤,只是第二天咸福宫的几个毛手毛脚的小宫女到慎刑司领罚。
嘉贵妃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依云奉命到延禧宫见这位隆宠正盛的令嫔。
延禧宫
魏令梅得意的看着偌大的延禧宫正殿,做贵人的时候,她就渴望搬到这里来住,做真正的一宫之主,而不是形似帮皇后管理妃嫔的管事姑姑。
终于皇后死了,她扬眉吐气坐上了嫔的位置,以一个无生育的宫女子而言,这种晋升速度恐怕也只有圣祖时的孝恭仁皇后比得上了。魏令梅得张扬的笑着,秋香色的嫔位朝服只要没被翻牌子,人在延禧宫,就会穿上舍不得脱。
“娘娘,咸福宫的依云求见。”
魏令梅收敛笑容,换上和蔼亲切的笑,“让她进来吧。”
“是,娘娘。”
依云和她见过几次,那时她知道她背后的人是已经死了的高敏贵妃,心里慌乱,为了仍旧得到调*教之初莲妈妈描述的那种荣华富贵,她攀上了咸福宫的路子,为咸福宫提供一些长春宫的消息作为嘉妃为她铺路的报酬。接头的人就是依云,只是皇后为她搭桥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和咸福宫联系了,怎么依云这个时侯回来?可别说是来庆贺她的,她不信呢。
依云进来,懒洋洋的行了礼,把魏令梅气得牙痒痒,却只能忍下来,笑容满面的说话。
“不知道依云姐姐到我延禧宫是有什么要事?”
依云玩着帕子,混不把魏令梅当回事,只拿眼看四周。
魏令梅忍着气将宫女遣散,好声好气的又问了一遍。
“令嫔娘娘好福气,一朝登天,可别忘了我这个好姐妹。”
魏令梅恨不得别人都不知道她是宫女出身,却被依云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忍得都快要吐血了。“哪能忘了姐姐,姐姐不嫌我见识浅薄才好。”
依云面有得色的笑了,鄙弃的眼神将魏令梅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魏令梅的好脸色终于撑不住了,声音冷下来,“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我有什么不对吗?”
依云“啧”了几声,鄙夷的捏着鼻子说:“还真看不出来你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怪不得总觉得你和我们这些宫女不同。”
魏令梅耳中“嗡”的响了,头脑一片空白。
她也是偶然才知道她以为是她爹外室的莲妈妈其实是个暗娼,是被她爹包养起来,供几个亲近的同僚一同使用的,也是她从不敢去莲妈妈的院子看,不然早就知道了,莲妈妈教她的自然都是窑子里教导姑娘们伺候客人的技巧。知道自己在窑子里生活了七八年,魏令梅简直恶心的想吐,但是莲妈妈泪如雨下的作态让她不忍心责怪,只能将一腔恨意都直指培养计划的主谋。也因为如此,她才会进了宫卯着劲儿的往上爬,只可惜高敏贵妃居然死了,她本以为宫里没人知道,怎么依云会知道?
半晌,魏令梅脸色苍白,勉强拉起嘴角,说:“依云姐姐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
“不懂没关系。也难怪你爹把你送到那种地方,毕竟有那样一个娘。”
依云的话未落音,被魏令梅擒住肩膀,“你说什么?什么那样的娘?”
魏令梅眼瞪得大大的,一贯温顺的脸上竟显出几分狰狞,依云被吓到,猛地推开魏令梅。
“你疯了吗?!”依云揉着肩膀,冷笑,“做得出还怕人说呀?你爹看上个窑姐,只是不愿娶那窑姐做妾,谁知那窑姐也是各有能耐的,居然生下个孩子,可你爹还是不乐意,更不想被人知道那个窑姐为他生了个孩子,就把那个孩子带回家给正妻抚养,谁知道那个女娃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只会和嫡母作对,才又把她送出来跟亲生母亲一起住的。”
“那个女娃就是你,你娘就是那个窑姐。”
“不是的!不是的!你骗我!”魏令梅双眼赤红,如恶鬼一般看着依云,忽的伸出手钳住依云的脖子,“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你们都是嫉妒我!你该死,该死!”
依云根本没料到魏令梅会掐她,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魏令梅有如神灵附体,力大如牛,依云死命挣扎,终究没挣脱,咽了气。
魏令梅好一会才被人拉开,却看见依云双目圆瞪,面容青紫,半截舌头吐出的可怖模样。
“啊!”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娘娘!娘娘!”一旁两个宫女拉住魏令梅,递上一杯水。
魏令梅喝了茶,慢慢冷静下来,满身的汗和泪,整洁的嫔朝服已经乱成一团,丝毫不见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娘娘。”宫女轻搭上魏令梅的手臂,轻声说,“咱们得先把她处理了。”
魏令梅惶然四顾,“怎么处理?”
“这位姐姐是自己吊死的,她害死贺答应,畏罪自尽。不关娘娘的事。”
“贺答应?”魏令梅回过神来,“她为什么要杀贺答应?”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缓缓说道,“奴婢愚钝,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娘娘,总之您要想个办法,让她们有关系?”
魏令梅恢复神智,怀疑的看了两个宫女一眼,沉思片刻,“贺答应对孝慎皇后最为敬重。孝慎皇后大行之时,贺答应哀伤成病,祭祀孝慎皇后的那天,本应呆在延禧宫养病的贺答应却着了魔一样冲撞了孝慎皇后,这都是依云所为。依云是和贺答应同期的宫女,本来皇后选中依云给皇上侍寝,被贺答应抢了去,依云还被分到咸福宫,见到皇上的时间大大缩减了。本宫晋为令嫔,依云奉嘉贵妃之命来道声喜,被禁足的贺答应看见,两人到贺答应屋子里谈话,依云讽刺贺答应落得这般田地都是她害的,贺答应受了刺激失手掐死依云,然后畏罪自尽。”
“娘娘明鉴。”
魏令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冷冷的看了两个宫女一眼。
“将依云搬到贺答应屋里,然后...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奴婢知道。”
一切安排妥当,两个宫女回来复命。
魏令梅已经换了身嫩绿的旗装,坐在主位闲闲的喝茶。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冬雪。”
“奴婢腊梅。”
“以后就跟着本宫吧。”魏令梅放下茶杯,茶盖在杯沿一磕,“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蚱蜢,本宫不希望看到有人背叛。”
“是,奴婢誓死追随娘娘。”
咸福宫
嘉贵妃粘着棋子思索,路嬷嬷有些心神不宁的看着门口。
“嬷嬷,怎么心神不定的?”
“娘娘,依云已经去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该不是躲懒到哪玩去了吧?”
嘉贵妃轻轻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回不来了。”
“为何?”路嬷嬷一愣。
嘉贵妃没回答,只下了一子后幽幽的说,“把果夏提上来吧,说了好些年,真是委屈她了。”
路嬷嬷应了下去吩咐。
嘉贵妃看着棋盘上被她刚才所下一子卡住要害的黑子,又是一笑,“乖乖的,本宫还可以让你继续做你的令嫔,要不然...哼!”
第二天到贺答应房里送水的小宫女发现尸体,娴皇贵妃正式上任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晦气,容嬷嬷好一通埋怨。刘娴的本意是到现场去看看,顺便体验一把查案的快*感,无奈她要低调,只能委屈的到慈宁宫报备,“耿直”的建议刑部介入,不能放过任何错误,被太后训斥了。
但是效果是良好的,太后享受刘娴事事都问过她,还时不时出点问题让她有气可出,对待刘娴是越发和蔼了,一个劲的说弘历让刘娴做皇贵妃没有选错。
刘娴对此只是翻翻白眼,我要是能干,做皇贵妃就是做到头了,说不定还要被一撸到底,所以,只要不犯到我头上,我还是会安分的打酱油,事事都听你的话的。到底主动进攻不是我的style。
早在乾隆十三年的八月,钟粹宫舒嫔就查出有孕。
乾隆十四年五月十九,舒妃诞下皇十子。
同月,咸福宫嘉贵妃有孕一月。
乾隆十四年七月,翊坤宫娴皇贵妃有孕一月。
乾隆十四年八月,承乾宫颖贵人有喜。
乾隆十四年十月,延禧宫庆贵人有喜。
乾隆十四年十一月,永和宫林常在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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