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请容嬷嬷回来救场的。因此容嬷嬷平生最恨的就是矫揉造作的柔弱女子,最重规矩。
容嬷嬷虽鲁莽,但也知道好歹。路嬷嬷说的她都懂,她知道自己嫉恶如仇,娘娘由她带大,性子也是耿直不知变通,好不容易娘娘变得灵活了,原来还是不够的,不然也不会被小人在暗地里捅刀子。
“娘娘,奴婢以为路嬷嬷的话值得一听。”
刘娴诧异的看向容嬷嬷,“嬷嬷!”
容嬷嬷坚定的跪下,“娘娘,君心难测,都放了吧。”
刘娴紧盯着容嬷嬷的脸似乎是想看个究竟,突然泪如雨下,“我知道了,你们退下,让我好好想想。”
望着容嬷嬷离开时迟疑的步伐,刘娴怔忡,“妍姝,有这样一个守着你、爱护你、为你拼命都在所不惜、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你的人,你又何必要什么帝王的爱情?”
有了路嬷嬷的话,与那尔布得到的消息一对比,刘娴再一次肯定了包衣世家在试图把持后宫。
金家、魏家、高家都是包衣世家。高家托高敏贵妃的福一跃成了满人,还是镶黄旗,可称得上是身份上的暴发户。而魏清泰的嫡妻曹氏,若是曹雪芹的那个曹家,也算得上最显赫的包衣世家。谋划至今,从最初试水的高氏,到别有心思的金氏,再到后来培养出令妃,之中必定是曲折万分。如此算来,这些包衣世家可谓是老谋深算了。
刘娴打了个寒战,真是宫里宫外都不消停。但刘娴仔细一琢磨,却觉得不对。
看来路嬷嬷还是隐瞒了不少。刘娴都能知道淑嘉是被毒死的,路嬷嬷却说是被逼死,固然有让刘娴警醒的意思,但也不诚(也不排除淑嘉根本就没告诉路嬷嬷)。于莲和于氏的纠葛,路嬷嬷那时还在于氏身边,一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她也瞒下了。不过刘娴也不在乎,才三年不到,路嬷嬷对她还有顾忌是应当的,若路嬷嬷和盘托出,刘娴才要考虑还要不要这个军师呢。
路嬷嬷的话虽不尽其实,淑嘉的死却是真的。那时淑嘉已经是贵妃,育有四子,怎么看都是一支绩优股。金家到底吩咐了什么,仅仅是懈怠了,就到了要毒死淑嘉的地步?
还有于莲这个关键人物。到底于莲有什么魔力,让金三保不顾嫡妻脸面执意聘为平妻,而后知道于莲的下落,竟是囚禁嫡妻致死。那个将于莲赶走的通奸罪究竟是于氏将计就计还是于莲真的偷人?如果是将计就计,那奸夫是不是魏清泰?如果不是,为什么于莲被卖去勾栏院还无动于衷?被魏清泰买回去,知道自己怀了孕,为什么会决定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后为何还能心安理得心甘情愿的做暗娼?于莲这十几年又被魏清泰藏在哪里?怎么她和金三保的女儿会成了魏清泰嫡妻的女儿?于莲知不知道令妃是她女儿?她既然有本事在于氏眼皮子底下勾引到金三保,为什么不能忽悠了魏清泰娶她?
听路嬷嬷的口气,于莲是自幼就妖娆诗意,倒是个天生做花魁的料。
难道是离不开男人了?
刘娴恶意的想,轻咳几声,又觉得没意思,心思转到令妃身上。
到底令妃知不知道她是于莲的女儿?令妃有没有参与到逼死淑嘉的事?此前陆贵人、齐常在的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被灭口?这次禁足,令妃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刘娴心思转的很快,将问题确定下来,刘娴施施然抱起小十三找兰馨听琴去了。
乾隆十九年七月十四,延禧宫忻贵人诞下皇九女。
众妃面上都不显,真诚的道了喜,送上厚厚的礼,唯庆嫔知道后念了句阿弥陀佛,第二日到太后处请安时望着令妃都是幸灾乐祸的,惹得太后不痛快。
太后虽看不上令妃,但令妃照顾忻贵人有功。虽然是个女孩,但忻贵人是满洲镶黄旗的,满妃生的孩子太后还是很欢喜的。因此太后找了个由头罚了庆嫔,反倒是对令妃嘘寒问暖,更是将九格格交给令妃抚养,让令妃受宠若惊。
借着忻贵人生产,太后又一次提起翊坤宫解禁,弘历没有答应。终于忻贵人做完月子,令妃声情并茂的请求后,弘历大为感动的私下答应了。太后知道后再次变脸。
解禁后,刘娴少不得要穿上偷偷叫安珏改大的旗装,当上皇后以来多如牛毛的首饰也顺理成章拿掉,打扮的简单素雅,再画个煞白的妆到慈宁宫诉苦。
太后一直听晴儿说刘娴是怎么暗自神伤,还以为是夸大,哪里想到刘娴真的会瘦到衣服都显大?当即心疼的不得了,直说让刘娴受苦了。原本对刘娴的七分忌惮又少了三分,补品源源不断的进了翊坤宫。
弘历也是后悔的。还未收到粘杆处的报告,弘历就已经后悔了,但他又乐意见到刘娴难过,看到刘娴果真消瘦了,弘历是既高兴又心疼,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去了养心殿。之后以朝堂事忙为由,频频推掉了太后为刘娴拉的皮条。太后对刘娴的忌惮登时又少了二分。
乾隆的喜怒不定让刘娴深感乾隆果然是个不该对他抱有希望的人,重重地叉掉乾隆,刘娴过起了比妍姝当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深居简出的日子。让那尔布停下对小燕子的调查,多和旗下包衣联系,查访于莲的下落,刘娴开始了翊坤宫的第一轮教育。
这次的教育主要针对君心难测。
虽然刘娴想让她们都单纯的活着,但事情摆在眼前,与其让她们胡思乱想误入歧途,倒不如把一切都说开,再说这宫里也容不得孩子。
让路嬷嬷做主讲,刘娴随时补充实例。因为前车之鉴尤在眼前,兰馨和晴儿都记忆深刻,对乾隆有意无意的讨好起来,说不出是为了试验刘娴的经验之谈还是想为刘娴做些什么。她们这番举动引得容嬷嬷直呼这些小祖宗是知恩图报的,对她们越发好了。
兰馨和晴儿的教育步入正轨,瑞宁却还有些问题。
瑞宁虽小,但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以前虽会使些小性子,但也明辨是非。在瑞宁心中她的皇阿玛是最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可这次她眼里看的耳里听的都是皇阿玛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皇额娘。皇额娘病的迷迷糊糊,吃不好睡不好,可皇阿玛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每日听到的就是皇上又去了延禧宫,令妃娘娘又得了多少赏。瑞宁很想问问皇阿玛“难道以前对皇额娘的好都是假的吗?”。
解禁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演武场,瑞宁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乾隆,五哥自豪而怜悯的告诉她那是因为皇阿玛喜爱令妃,所以皇额娘被抛弃了。
抛弃?皇额娘被抛弃了,那她呢?会像灰姑娘一样吗?父亲有了新妻子,就不要原来的女儿。瑞宁心不在焉的听着路嬷嬷的君心难测论,对乾隆的期盼一点点减少,变得不再巴望乾隆的到来,她甚至是憎恨着乾隆的。
终于在吴书来蔑视的前来宣告皇上晚上即将驾临,瑞宁的愤怒达到顶点,狠狠地打了吴书来一巴掌。
“滚!”
那天晚上,弘历自然是没有来,因为延禧宫派人来传话,忻贵人有了——生完九格格才三个月的忻贵人又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弘历高兴的不管今天是十月初一,兴高采烈的转道去了延禧宫,当夜就宿在了延禧宫。
瑞宁抱着刘娴哭的天昏地暗,之后抹干眼泪,一字一顿的说。
“以后,由我来保护皇额娘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