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天有同情心,但他首先要为自己考虑。
他是经营者,不是救世主。
有技术的工人,他需要;没技术但听话的工人,他也能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岗位。
但是不服从管理的人,技术再好,他也不要!
他是真的同情商机厂的遭遇,落到今天,不能完全怪商机厂自己,给他足够时间,他有信心让这三百多名工人,全部重新上岗。
但是吃他的、喝他的,最后还想着谋夺他的家产,这样的人,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流半滴眼泪!
郭平山走了。
那几个被他点名的工人,在僵持良久之后,也走了。
国企没有开除,也不是说没有,而是说如果没有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通常企业不能开除员工。
偷盗技术,只是一个想法而没有具体实施,所以不算犯罪。
顶撞上级,不服从安排,在国企中更是司空见惯,别说顶撞,就是指着厂长、书记鼻子破口大骂的工人,也大有人在。
但是不能开除,不代表着不能让他们回家。
为了完成代工业务,招部分工人回厂复工可以,不适应工作需要,让你回家,同样理直气壮。
一边是拿到全额工资,效益好还有奖金,一边是回家继续苦熬,自己选择。
白云天的铁腕手段,让那些以为自己还是抱着铁饭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工人终于清醒过来,明白到商机厂谁才是真正话事人。
凛冽之下,车间秩序迅疾为之一变。
但后遗症也随之出现。
以前工人上班,还带着一种让商机厂恢复生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可在这一事件之后,他们或许是认清了现实,但心里却留下了疙瘩。
温情的面纱一旦撕掉,就只剩下冷冰冰的利益。
分派给他们的任务,他们会加倍认真完成,可是不属于他们的工作,他们分毫都不愿干。
车间的气氛,由炽热,迅速变得冰冷。
南书记虽然同意了他的意见,将那几名工人放回家,可是对白云天也有了意见,脸上的笑容几乎不见,每次都是公事公办,坐在厂部生闷气,照面都不想跟白云天打。
包文山、严季和有些忧心忡忡,劝他跟南书记好好沟通,帮助做做工人工作。
“我觉得这倒是一件好事。”白云天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劝说,“以前那些工人,天天上班嘻嘻哈哈,还把这当成了以前在商机厂的日子。虽然这两年的境况,对他们有所触动,但根子没变。这次过后,他们总算真正认识到,他们干活是为了谁——不是为商机厂,也不是为了赏识他们的干部,更不是为了国家,就是实实在在是为了自己!
短期内,这种低气压会持续一段时间,现在我去说,只会激发他们的逆反心理,倒不如过段时间,让他们自己慢慢想通,明白其中道理。
受不了的人,会自己离开。
接受的人,会慢慢承认事实,然后接受现状。
等到他们转过了思想,我再适当地给予某些生活困难的职工一定照顾,在车间跟他们开开玩笑,坚冰马上就会融化,他们会觉得我虽然严厉,但却通情达理,并非一个坏人。
到那时,车间的氛围会回到以前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包文山跟在父亲身边,见多了机关人事斗争,对此深有体会,认可了他的观点,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那郭平山他们一伙人怎么办?他们熟悉生产流程,变速车的加工也不复杂,出去以后,肯定不会罢休,多半会仿制我们的变速车。”他说道。
严季和也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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