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向阳终于还是走了。
让他伤感的是,他走的那天,居然没人去送他,包括他的那帮老部下。
虽说有开职工大会的原因,但也可见他做人有多失败。
厂里的职工,面对他只有畏,而没有敬。哪怕他曾带领大家,迅速转产录音机,让厂里又过了几天好日子,可是大家对他还是没有感激,只有怕。
如今他走了,全厂感觉像是搬走了头顶的一座山,透气都要松快几分。
但在轻松之余,还是有些迷茫。
不管他手段再狠辣,做事再粗暴,可也在厂里掌了这么多年舵。
他走了,航仪厂这艘船又会驶向何方?
……
窦处长本来打算,过来看一看,然后马上就回去。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又多待了一段时间。
在苏城的这几天,他点名让白云天陪同。在中华制造是如此,在航仪厂是如此,参加市委的欢迎酒宴,亦是如此。在会上,他还主动帮着把白云天,介绍给了市委一干领导。
上次报捷时,对白云天看都不看一眼的葛书记,也跟他碰了一下杯,说了两句话。
这明显是对他的照顾。
白云天知道他的好意,但感觉却如无法承受之重。
他不喜欢这种迎来送往的杯觥交错,不喜欢带着假面具,跟对方勾心斗角,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交际、虚情假意,他都懂,有时候也会应景地对付一下,可打从心底,他就不喜欢。
这本该是杜炜逸的工作。
他更喜欢干干净净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所以他选择了去读制造专业,他感觉自己的性子,也就适合搞搞技术。
技术不会骗人。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你多车一刀这零件就要报废,少车一刀余量又太大,清清楚楚,来不得半点含糊。
不像跟人打交道,说得再好,兑现的也不及十之一二。
甚至有可能当面跟你称兄道弟,好得像是要跟你穿一条裤子,可转过身就捅你刀子,恨不能致你于死地。
不是不会。
而是太累!
但是窦处长的好意,他又不能不领。
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强压住内心的烦躁,在各式各样的人面前,像演戏一般,适时摆出一副最合适的姿态,或谦卑、或开朗、或刚正、或幽默、或健谈、或藏拙,不停地更换着各种面具,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窦处长对他也是越来越满意,爱才之情,溢于言表。
这段时间,他以总公司的名义,坐镇航仪厂,重新调整了干部职务。对于马向阳的铁杆,他没有全部拿下,只是调整了几个关键位置,将靠向高明成的几个老部下,提拔了上来。
这个动作并不大,稳定了人心。
但同时,也借此指明了风向,让航仪厂的干部,看懂了总公司的态度。
于是,与中华制造进一步紧密合作的呼声,日益高涨。
然后,顺利促成了一分厂、三分厂并入中华制造的合资协定,解决了电机、电池局促于一处,产能无法提升的最重要一块短板。
“与航仪厂的合并,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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