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跳上出租车后,夏朝露正想对司机师傅报出彭亮给她的地址,就听系统出声了。
【人类,先去下面这个地方:人民大道和长街交叉口。】
“诶?”夏朝露有些吃惊。
“小姐,你要去哪里?”等半天没等到夏朝露开口,司机回头不耐地问。
夏朝露回神,看向司机师傅,只顿了顿就立刻道:“人民大道和长街交叉口,谢谢师傅!”
出租车立刻疾驰而去,而夏朝露则趁着司机不注意,捂着嘴小声问系统,“b大人,为什么要先去那里?”
彭亮听上去很急的样子,老实说她有些担心。
【本系统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不不不,b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朝露连忙摆手,“我只是有些好奇。”
【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系统这才满意,却依然没有透露什么。夏朝露只好闭嘴,等待着。
很快就到了地方,夏朝露付了钱跳下车,四下张望着。
这是一个算不上很繁忙的路口,但这里毕竟是帝都,车流却也算得上是川流不息,四周高楼林立,店铺众多,人们行色匆匆,少有像夏朝露这样站在路口东张西望的。
【去找路口那个红衣乞丐,买下他的碗。】
听到系统提示,夏朝露立刻寻到了那名红衣乞丐,飞快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老头子,见有人经过,立刻低声下气地恳求起来。
“行行好吧,善心的先生小姐,行行好吧……”
他的声音带着地方口音,但勉强能听清,见夏朝露在他面前停下,他立刻看向她,露出谄媚的笑,“小姐,你行行好吧!”
他的一条腿是断的,整个膝盖以下都没了,露出圆润的断肢截面。夏朝露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蹲下道:“老先生,您这碗能卖给我吗?”
老乞丐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警惕又期待地问道:“你为什么要买我这碗?”
“这个啊……我是看这碗的花色跟我奶奶最爱的碗一样。”夏朝露脑中灵光一闪,信口胡诌道,“我奶奶的碗一共有一套十二个,是她最喜欢的一套碗。去年打碎了一个,我奶奶一直很难过,我就想买套一样的给她,可现在哪有这种碗了啊。”
老乞丐用来乞讨的瓷碗非常古朴,像是仿制古代的瓷碗,只不过现在碗面上有些脏,已经看不太出来花色。
那老乞丐看上去将信将疑,半晌道:“卖给你也可以,拿个一万出来!”
夏朝露吃惊地捂住了嘴。一万她是可以给他,但问题就在于,她要是太干脆了,这老乞丐肯定会以为这碗是个老古董,价值很高,不卖她都有可能,所以现在她只能表现出嫌贵的样子。
“老人家,你这心也太黑了。不过一个破碗,你就要我一万,你怎么不去抢劫呢?”夏朝露皱着眉头道,“虽然我奶奶是很喜欢这套碗,但也不至于拿一万元来买,要是被她知道了,她非骂死我不可。算了算了,我不要了。”
夏朝露说着站了起来,以退为进,转身就走。
那老乞丐见状,立刻就急了起来。在他眼里,那不过就是个破碗,他是怀疑过这可能是个古董,想趁机试探她一番,没想到就此把她惹怒了,要是把她吓跑了,他上哪儿去找这样一个冤大头?
“小姐,你别走!”那老乞丐道,“价钱好商量,好商量!”
夏朝露这才勉为其难地转回身,“怎么个商量法?一万实在是天价,我不会出的。”
老乞丐道:“那你愿意出多少?”
夏朝露翻翻钱包,里面有一千多元现金。她看向那老乞丐,犹豫着说道:“我顶多出三百。”
“三百实在是太少了!”老乞丐道,“小姐,既然是为了你奶奶,你就多花点钱又怎么样?花钱买长辈高兴,不是挺划算的吗?”
“这……”夏朝露犹豫着,又问,“那你说多少?”
老乞丐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两千。”
“两千?您还是抢银行去吧。”夏朝露连忙摇头,“我还是不买了,去厂里订购一个一样的也没这么贵……”
“等等小姐,价钱还能再商量的!”老乞丐急忙叫住夏朝露,就是不让她走。
夏朝露神情带上些许焦躁,“老人家,对不起,我很赶时间。等我一会儿回来再说吧。”
“一千五!”老乞丐忙叫道。要是放跑了她,她不再过来了怎么办?
夏朝露做出一副我真的很急的样子,留了一百元,剩下的一千三百二十五元都取了出来,对老乞丐道:“老先生,我总共只有这点,您看……”
“成交!”夏朝露还没说完,那老乞丐就以极快的速度把碗丢给夏朝露,抢似的拿走了她的钱。夏朝露倒也没觉得怎样,系统让她拿的东西总有道理在,算起来她还要感谢这位老乞丐的慷慨相助,因此多给他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夏朝露拿出纸巾包住了这碗,把它塞进包里,才又到路边找了辆出租车,报了那娱乐会所的名字。
在车上,趁着司机不备,夏朝露又跟系统对起话来。
“b大人,那破碗到底是什么啊?”
【好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会真是古董吧?”要真是古董,那位老乞丐可就亏死了。
【哼。】
系统没给出正面回答,夏朝露也就暂时不去理会了。
很快,出租车到了目的地,夏朝露把钱给司机,也没等他找钱,就飞快地跳下了车。眼前正是名字叫做至上享受的娱乐会所。
夏朝露走上前,门口有人拦着她。
“小姐,我们还没开始营业。”门口的保安彬彬有礼。
夏朝露道:“是彭亮叫我过来的。”
那保安脸上立刻带上笑容,躬身道:“原来是您,请进。”
“谢谢。”
夏朝露跟着保安走了进去,现在这家娱乐会所确实还没到营业时间,来来往往的只有悠闲的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并没有顾客。
不一会儿,夏朝露就到了一间看上去非常宽敞的包厢。
“小姐,彭亮先生就在里面,请进。”保安道。
夏朝露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一大群人都因她的忽然进入而转过视线,看向夏朝露。
夏朝露脚步微顿,忽然有些不确定要不要进来了。在她想假装走错地方,掉头就跑时,彭亮兴奋的大喊声传来。
“夏老师,你终于来了!”
好吧,没机会逃了。
夏朝露看向彭亮,跟他一起的确实还有霍逸和赵华华,他们三人的脸色看上去可不是太好。
“什么情况啊?”夏朝露无视了其他人的视线,快步走过去,小声问彭亮。
彭亮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夏老师,呵呵……我们遇上点小麻烦,就请你来帮帮忙。”
“小麻烦?”夏朝露转头看了下四周。
这个包厢确实挺大,正中间有一张大桌子,包厢四周放着不少的沙发椅子,有面朝房间正中的,也有朝向点唱机的,角落里还有个小型吧台。
此刻,房间里除了夏朝露这边四人,还有好大一群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冷着脸满身痞气,他左拥右抱,一边一个身材非常棒脸也很漂亮的女孩,正冷眼看着四人,特别是新到的夏朝露,后者被他看得一个激灵,赶紧挪开视线。其余的都是些保镖服务员之流,三三两两地围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是啊……”彭亮似乎有些心虚地说。
夏朝露眉头一皱,低声道:“这时候,你不是该找你爸的么?”
那个沙发上的男人或许势力不一般,可彭亮几人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对方竟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就算真闹得不可开交,彭亮找他爸出来救火更有保障吧?找她这样一个家庭教师是想怎样啊!
“夏老师,我爸要是知道我出来惹是生非,非把我关禁闭不可!”彭亮脸色有些灰败,然后,说不定一整年他都别想出来玩了。
夏朝露哼笑,“你也知道你是在惹是生非?”
“夏老师,求救命啊。”
赵华华也忙帮腔,“对啊夏老师,我们就只能靠你了。”
一旁霍逸却道:“夏老师,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走吧。”
彭亮急了,“霍逸,夏老师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霍逸道:“找你爸。”
彭亮猛地摇头,“绝对不行!喂,我说从刚才我要找夏老师起,你就脸色不对,该不会是……”
彭亮看了夏朝露一眼,凑到霍逸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脸色一红,一拳打在彭亮肚子上。
彭亮捂着肚子后退一步,躲在了夏朝露身后,对霍逸叫道:“喂,被我说中心事,也不用杀人灭口吧?”
夏朝露狐疑地看着两人,刚刚彭亮跟霍逸说的话,她是没听到,不过隐隐约约能猜出点端倪,就是不能肯定罢了,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没耐心看彭亮几人玩闹了。
“彭小少爷,她就是你搬来的救兵?如果是的话,那就开始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中年男子冷着脸道。
彭亮嘿嘿一笑,“杨哥,就是她,那么我们就准备开始吧!”
被称作杨哥的男人对手下挥了挥手,就有人下去准备了。
只不过夏朝露依然是一头雾水。
“彭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夏老师,你就帮我们赌一局吧……”彭亮恳求道。
“为什么?”夏朝露疑惑道。
彭亮叹息一声,苦着脸开始解释,“本来我们三个是在这里弄了个包厢,跟同学约好来玩牌的,结果在走廊上,我跟霍逸玩了会儿……就不小心撞到了杨哥他们,不小心弄坏了一个碗。我们好说歹说了半天,杨哥才肯给我们两个选择,要么直接赔钱,要么赌一局,我们输了,赔双倍的钱,我们赢了,就让我们走。”
“那你们就不能直接赔钱么?”终于弄明了怎么一回事,夏朝露道。
霍逸冷着脸说道:“一千五百八十万。”
“什么?”夏朝露有些惊讶。
“杨哥说,他那个碗是宋代汝窑出品,一套五个,分别是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他已经收集了四个,还差一个北碗就全部集齐了,现在被我们摔坏的是东碗,这一套碗永远都集不齐了。”彭亮叹息道。
赵华华也一脸苦色,“对啊,杨哥很生气的样子……”
集齐五个碗什么的……又不能召唤龙珠。
夏朝露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彭亮三人,“一千五百八十万……你们倒是摔了个好碗。”
彭亮脸色很难看,“要只是两三百万,我们几个凑凑也就出来了,但一千五百万,我们还真拿不出来……夏老师,我们的身家性命,就看你的了!”
赵华华补充,“夏老师,求罩!”
“……你们不觉得这样太儿戏了吗?”夏朝露道,“杨哥既然能提出赌局,就说明他自己或者手下有厉害的人,你们就这么找我来,还真的拿我当赌神啊?”
“夏老师,我们很相信你的!”彭亮赶紧给夏朝露拍马屁戴高帽,“我知道夏老师你最厉害了!”
“……”夏朝露无语。
霍逸瞪了彭亮一眼,又皱眉看向夏朝露,“夏老师,你回去吧,这事跟你没关系。”
“算了算了,我帮你们。”这种时候,可是获得霍逸好感度的好时机,夏朝露又怎么会放弃?
等一下……
夏朝露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里放着三个完整的碗,和一个已经碎成两半的碗。是她的错觉么?总觉得那碗长得好眼熟的样子……她想起来了!
“你们可以过来了!”杨哥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招呼彭亮等人。
“等等!”夏朝露忽然叫道。
所有人都看向夏朝露,彭亮的眼神有些淡淡的惊慌,他很怕夏朝露会撂担子不干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夏朝露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从老乞丐那里买来的碗,放在桌上。
“他们弄碎了你的碗,我赔你一个!”
杨哥满脸狐疑,在夏朝露将纸巾都拿走后,看到那碗的全貌,他吃惊地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小心地拿起碗查看。
夏朝露微微退后一步,心里已经在感谢b大人了。果然听b大人的没错,有这个碗在,今天这事就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吧?以b大人的能耐,这个碗肯定是真品吧?这么说来,那老乞丐还真的是亏大了。
不过,如果不是b大人认出这碗,那老乞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小心把碗弄坏了,一毛钱也拿不到。所以,也不好说他是亏了还是赚了。
“似乎是真品……”杨哥反反复复地看了许久,也没发现明显是赝品的痕迹。这是北碗,他苦苦搜寻了许久的,但东碗已碎,已经凑不齐一套了。
“你从哪里弄到的?”杨哥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夏朝露。而彭亮等人,也因她的这一举动而吃惊地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我看这碗挺好看,就从一位老人家手里买过来了。”夏朝露一脸无辜。
彭亮惊呼,“夏老师,你居然有那么多钱?”等等,她要是买得起古董,也就不用来当家教了吧?
夏朝露转头看向彭亮,摇摇头,“也不是很多。就一千三百二十五元而已。”
用一千三百二十五元买来的古董?
杨哥对手中瓷碗的真假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但只从外表上来看,这碗又跟真的没有任何差别。
“请胡老先生过来。”杨哥对手下保镖道。
那保镖领命出门。
“几位先坐一下。”杨哥客客气气地对夏朝露等人道。
知道他是找专家来鉴定了,夏朝露便跟彭亮等人坐在了一旁。
“夏老师,你这只用一千多元钱买来的东西,是假的吧?”彭亮小声对夏朝露道。
夏朝露目露无辜茫然,“我不知道啊,我对古董没什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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