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的,硬要缠着,没有什么意义。这件事情他们家其实一早就是反对的。
又跟爸妈说要给王哲介绍个对象,是谢红她爸老同学的女儿,今年刚毕业,也在滨海上班;又说县里刘副书记的大儿子刘明远在滨海银行工作,和我们都是高中同学,能帮谢红调整工作,现在正和谢红处对象,双方家长都表示赞同。
当时王哲爸妈听着都愣住了,羞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后来王哲和谢红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再后来谢红也调来了滨海,和刘明远都在银行工作。同在一个城市,有时候同学老乡聚会时也会见见面,仅仅只是同学关系。
王哲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下山第一时间就去卢家庄看看姥姥。姥姥现在应该独自一个人住,走进那个小院,心怦怦直跳,眼前的景象证明确实是在96年,村边的小学仍矗立在那儿,没有被后来傍村而过的高速公路消灭。院子里也颇有生气,那只黄狗摇着尾巴叫了几声,也扑过来和他亲热,几只鸡“咯咯”叫着躲避着人和狗。
姥姥听见动静,迎出来,然后就惊恐地站在那儿“小哲,你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脏?”王哲立即被汹涌而来的欢喜淹没了,上前紧紧抱着姥姥,“姥姥。”泪水不由得滚下来,落在姥姥的脖颈。“小哲,出了什么事?衣服都脏成这样?和人打架了,快告诉姥姥......”
王哲在姥姥那儿吃了两大碗她最拿手的葱油手擀面条,非常香,他意犹未尽。陪着姥姥说了好大一会话,说说自己在滨海的工作生活,他像久别的游子回到故乡,姥姥家略显破败的屋子是那样的亲切。
和每次去看姥姥一样,姥姥一直送他到村边的公路,看他消失在远方。
进入城区,王哲一路欣赏着这座城市曾经的景象,凌乱的街道,有高楼,还有成片的瓦房和灰色的旧楼,甚至远一些还能模糊的看见农田和荒地的模样。
未来的十几年间,一切都将变样,这里,会成为一座不断发展的现代化全国百强市。毕竟时隔二十多年,王哲凝神想了一会,实在是记不清了。从此开始的每一年,工作、生活、金钱、物质,甚至人们的思想和观念,都将以最迅猛的恣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爸、妈”。
站在门口,喊出这一声的时候,王哲眼睛酸涩。
回到家之前,一直是兴奋的,甚至兴奋都不足以形容,狂喜还差不多。这种狂喜一直到他见到父母的那一刻,如大浪退潮一般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温情、是愧疚、是感动。
眼前是重新年轻回来的父母,真的,好年轻,还是少有皱纹的脸,还是挺直的腰板。
妈妈一把攥着王哲的胳膊,“没事吧?一下午的都去哪了?”
王哲搂抱住了妈妈,双臂搂的很紧,没哭,也没说话,只是紧紧搂着。爸妈在耳边关切的询问自己,妈妈甚至流出泪水,啜泣出声。
王哲这才带着几分哽咽开口:“爸、妈,我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想想前世后来的无所作为,一意孤行,终究让两位老人家无一刻不担心,牵肠挂肚,白发早早生出,夜里都睡不踏实。
“就让我用这一世来补偿吧。”王哲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