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忠特别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翻脸比翻书快上无数倍,刚才还想着给杨泽点颜色看看,但只一转脸的功夫,就拉住了杨泽的手,把他往自己的座位上引,笑道:“原来是杨将军,咱家早闻杨将军是少年英雄,小一辈的人当中属你最杰出,简直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非常的与众不同,前古人后无来者也。对了,杨将军你的父亲如何称呼,说不定咱家还认识呢!”
付丙荣和谭正文面面相觑,有没有搞错,这个老宦官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乱用成语也就算了,可既然早就听说过我们师父,都如雷贯耳了,却不知道师父他爹是谁,这话怎么说的,也太假了吧!
杨泽道:“家父讳百秋,在宁北道行医多年,梁总管见过家父?”
说着话,两人到了座位边上,梁大忠让杨泽坐在他的左边,右边坐的是茅问安。梁大忠笑道:“认得,认得,杨神医的大名,咱家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但是……”想不出什么成语来了,只好看向旁边的茅问安。
别看茅问安是个草包,但那是指办事,从学问上来讲,驸马爷还是过关的。茅问安忙道:“神交已久。”
“对对,神交已久!”梁大忠把茅问安介绍给了杨泽。
杨泽刚刚坐下,赶紧又站起来,吃惊更甚,他可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永安公主的驸马,他连忙和茅问安客气几句,这才又坐下,想了想感觉应该弥补一下关系,他得罪过永安公主,现在正好碰上了驸马爷,那不得好好说说,以免误会加深,如果能消除误会,不就更好了么。
杨泽对茅问安道:“小将在宁北道时,就听说过茅驸马的大名,很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幸会幸会。这个……嗯,这个,小将以前可能和公主殿下有点误会,但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将也是公事公办,绝对没有和公主作对的想法,茅驸马见了公主之后,还望能美言几句,替小将解释解释!”
茅问安一愣,他对于永安公主私底下的事向来不问,杨泽说的是什么,他还真没听懂,再说刚刚和杨泽见面,连梁大忠为什么对他这么亲热都没搞清楚呢,他怎么可能会听得懂呢!
梁大忠也挺奇怪的,他很想知道杨泽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和哪位女皇信任的大臣或王公有关系,可这话不好直接问,得旁敲侧击才行,还没进行敲击呢,他当然也听不懂了。
茅问安奇道:“得罪过我家公主?这话是怎么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杨将军说来听听!”
现在外人这么多,让杨泽怎么解释,不好解说啊,尤其是涉及到齐尚书,就更不好说了,只能暗示一下,他道:“具体的情况嘛,倒也不太严重,虽然出了人命,但杀的是个恶霸,绝对是公事公办,这个吴有仁大人可以作证,相信齐尚书也能理解的,呵呵,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他话里的意思,两个关键人物我提了,我杀了那个赌场老板的事也点出来了,你该知道啥事儿了吧,就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了,有啥话,等以后咱们私下细谈,至少别当着宫里的副总管说啊,我这可是给你家公主留面子呢!
可茅问安听了吴有仁和齐尚书这两个称呼,却脸色大变,吴有仁是谁,那可是女皇的心腹,齐尚书是谁,那可是他家永安公主的心腹,尤其是他还看到齐尚书着急找了永安公主,两个人一副郑重的表情,他能不疑神疑鬼么!
茅问安立时便急了,问道:“怎么,杨将军是长公主的人?”这话问得不对,他立时惊觉,改了个问法:“与长公主可熟?”
杨泽心想:“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和长公主熟,我都没见过她,谈什么熟不熟的!”他道:“小将和长公主并不熟,小将此次进京,要先朝见女皇之后,才能再见长公主的,当然,也有可能同一天见!”
他指的是在曲江池宴会时,要先见女皇,说不定长公主那时也在,这不就同时见着么了!
可听在茅问安和梁大忠的耳朵里,他俩想的可就不一样了!
梁大忠心想:“果然是长公主一派的,怪不得能有玉葫芦,看来不但是长公主视他为心腹,女皇也极是看重他的,这个人可得好好结交,以后大有可用之处!”
茅问安却想:“他和吴有仁有关系,又提了什么齐尚书,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啊呀,这可得回去和公主说说,万一不是小事,那可得赶紧想个应对的办法才行。不过,他在暗示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