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葛冰身后的,是一个衣着整洁,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儿,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威严。这个人就是葛冰在北市大学的生物工程学学科教授——林珏。
葛冰看着自己的导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平日里,葛冰总是喜欢穿着长袖,这样就能够掩盖住被母亲殴打所留下的伤痕,但是由于这一次实在是太过于仓促,现在的葛冰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葛冰了。
林珏抬了抬眼镜,几步靠近了葛冰问道:“葛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可以和老师说啊。”他的语气非常平缓,让人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这该如何是好?面前的这个男人值得自己信任吗?
短短的几秒钟内,葛冰愣愣地杵在原地,脑子里就如同翻箱倒柜一样地在搜寻着有关于林珏的记忆,但是实在是由于记忆量太过于庞大,他对这个男人的映象也就只有——大学教授,自己的导师,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科学家之类的。
林珏看着葛冰愣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眉头一皱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这一拍,立刻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刺激到了葛冰,顷刻之间他浑身打了一个战栗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林珏。
林珏也快速地收回了手,他对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感到了一阵莫名地不安,吞吞吐吐地说道:“葛冰,你还是和我去一趟医院吧,我看你这个样子有些不对劲啊。”
葛冰也总算是回过神儿来了,他一边缓步向后退一边摇晃着双手说道:“哦不不不,林教授,我真的没事儿。”再三思索之下,葛冰还是选择了暂且相信这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死,此时的葛冰已经变得面对每个陌生人都显得小心翼翼了,虽然不会是那个信封预告的凶手。就比如上一次差一点要了他命的吴老师,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不禁感到瑟瑟发抖。
林珏撇着嘴,略显警觉地看着葛冰缓缓说道:“你真的确定没事儿吗?你这么多天没有来上课,都是去了哪儿了啊?”
葛冰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最麻烦的就是来到一个新身体之后,被这个身体身边的人问这问那儿了。并不是说没有办法回答上来,只是毕竟自己不是这个人,想要给出带有这个人感情的答复太困难了,稍有一句话说错了可能就会牵扯出更多麻烦的事情。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葛冰回答道:“林教授,不瞒你说,我的确遇到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可是……”他故意没有说下去,就是为了试探林珏,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得到他的帮助。果然不出所料,他这样的语气立刻就引来了林珏对他的关注,“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你可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只要不是太为难,我还是可以帮帮你的。”
见林珏勉强算是答应了,葛冰咽了一口唾沫后说道:“那个,林教授,你和中科院的什么人有关系吗?”话音刚落,林珏不由地缩了缩脖子,两眼微眯,眼神中掠过了一丝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由于情况来得太过于突然,葛冰还并没有想好要编造一个什么样的谎言去让林珏相信。而且还不能思考得太久,这样很容易就让人怀疑自己图谋不轨之类的。不过说实话,自己要去找到记忆中多出来的那个自己。还没有经过怎么地去思考,葛冰的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我需要找到一个人,那个人可能就在中科院,这件事情说不定关乎到我的生命安全。”
听见和自己的性命有关,林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家咖啡厅说道:“我希望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他的语气非常低沉,看来是有些相信了葛冰所说的话。在林珏的示意之下,两人走进了那一家咖啡厅。林珏随便点了两杯咖啡后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葛冰坐在他的对面,他十指紧扣,躁动不安地不断揉搓着掌心,两眼四处张望着周围,就像一个被猎手盯上了的小白兔一样。
林珏抿了一口杯中苦涩的咖啡后,摊了摊手说道:“你刚才说,这可能是一件会关系到你性命的事儿,那你为什么不去寻求警察的帮助?反而找到我?”其实说道要招警察,葛冰又是何尝没有试过?阿牛现在究竟调查到了什么程度,他们还在继续努力吗?
但是让自己更加深刻的还是几天前的那一幕,当时的自己还是邵俊,在医院的电梯之中眼睁睁地看见他们杀死了一个警官。虽然自己被杀死了那么多次,见到这样的画面已经不是很敏感了,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被杀死在自己面前。那也是这群人第一次杀死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对了,那些家伙已经开始伤害除自己以外的人了。
想起这个,他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林珏——虽然自己并不是和这些人有着十分深厚的羁绊,但是要波及到和自己无关的人试图得到帮助,实在是太自私了。
又是一阵沉默,面对缄口不语的葛冰,林珏感到了有些爱莫能助,他看着葛冰这样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诓骗他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就说出来吧,不瞒你说,我就是中科院的成员。”
听到这个,葛冰立刻抬起头看着他,“教授?您刚才说……你也是中科院的科学家吗?”
林珏双眉一挑,靠在椅子上摊了摊双手哼了一声说道:“怎么?难道我不像吗?我平时并没有怎么和你们说,我在中科院工作可是已经有好几年了呢。”
得知了这个重要消息的葛冰立刻直起身,两只手手掌按在了桌面上严肃地对林珏说道:“那……那我就说吧,我想知道一个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在中科院工作,他……他说不定能够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