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让扎尔巴在路上跟你们说吧,我觉得这事儿没有半个月谈不下来。”
“半个月?要这么久?”
“你别忘了咱们的对手是谁,年轻人。”托尼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颤抖,或许是因为过于兴奋吧,“群山交通的那个矮子可不好欺负。”
托尼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个不好欺负的对手是他面前这个合作伙伴亲手拉进来的呢?
“事情不好办了啊。”宇文碎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说完了之后又看了一眼伊莱娜,没想到两个人的目光刚好交汇到一起。
伊莱娜也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在说“听你的”吗?宇文碎这样猜测。但是他又担心猜不中,毕竟女人心海底针啊。
通常这种时候,宇文碎都会选择相信直觉。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越快越好。”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一直不吭声的扎尔巴说话了,似乎是对宇文碎的安排有些不满,“再说现在天都这么晚了,领主也不可能从被窝里爬起来接见你吧。”
宇文碎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那这样吧,我和她先走,明天早上市场开放的时候在市场里见面吧,我们还穿着这身衣服,如何。”
扎尔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托尼挥手拦住了他,对他说:“别倚老卖老了,现在你和那帮小年轻儿的没什么区别,不仅两手空空还他妈空活一把年纪,趁着还能蹦跶的时候,多蹦跶蹦跶吧。”
扎尔巴的嘴慢慢闭上了,用手扶了扶眼镜,点头答应了宇文碎的要求。
“多谢。”宇文碎道过谢之后,说,“那我和她就先走一步了,祝各位晚安。”
没有回答,托尼也只是给他们一个笑容而已。看来他刚才说给扎尔巴听的那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儿里。
宇文碎和伊莱娜两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在他们走了之后,屋子里依旧保持着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黑皮”。
“我说,托尼,你怎么突然就想起来做这么件事儿了啊?”
“也许是酒喝多了。”
扎尔巴说:“我看也像,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想着惊天动地呢。”
汤姆说:“你说要是玛丽还在,你会这么做吗?”
玛丽,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的全名是玛丽·康星。她是托尼·康星的妻子,生前开了一家裁缝铺。那时候威尔第城的规模还没有这么大,裁缝铺周围光秃秃的,没有人住,只有托尼的铁匠铺在。
现在托尼的铁匠铺已经变成了康星钢铁公司,玛丽的裁缝铺也早就荒废掉了。
只有托尼和他的三个好朋友偶尔会过来,一起喝个酒什么的。
就是现在这间小房子。
“要是她还在,巴克那傻小子早就被她一巴掌扇晕过去了,哪有这么多破事儿啊。”
“那你现在……”
“按她的性格,要是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咱们几个和她一起弄出来的公司就这么完了,在下面和她见着了,再跟她说‘儿子把家里败光了’,估计我会被骂得再活过来。”
说到这里,四个老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其中“黑皮”笑得最开心。
“真他妈有你的,托尼。”笑着笑着,他流了两行眼泪,但是声音中没有哭泣的音调,“早知道还不如让她跟了我呢,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
托尼本来想开口骂他,但是毕竟吵了大半辈子,也累了。
“别做美梦了,黑皮。”托尼说着说着,也流下了眼泪,“就算最后她选了你,你们的孩子也会长得像我。”
四个老人又笑了起来,也都留下了眼泪。
“妈的,老子还要早起陪小孩子胡闹呢,本来人老了就睡得不好,这回甭想睡踏实了。”扎尔巴把眼镜拿在手里,擦拭着泪水。
“要去新迭戈的话我可以叫我儿子准备一辆马车,但是我们得轮流赶车,别像以前似的全都靠我,现在腰不行了啊。”汤姆没擦眼泪,任由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面颊滚滚而下。
“托尼你总是考虑不周,咋不把你那些个好酒都拿来啊,现在真他妈想喝两口啊。”“黑皮”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两个拳头,忍住了什么,应该是酒瘾吧。
“戒了吧,黑皮,你可不能比我先下去找玛丽啊。”
托尼这样说完之后,放声大笑,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和“黑皮”决定一起去向玛丽求婚的那个晚上,两个人为了壮胆喝了个通宵,结果都酩酊大醉,还是玛丽找人把他们两个扛回自己的裁缝铺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