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汤灌下去再来!”说罢,又忙吩咐人清理那秽物。
贾宝玉得了他的话如同抓住一个救命稻草般,忙不迭朝外头奔去。
贾琏摇摇头,轻叹一声,“宝玉这是被养废了。”
一个爷们儿家,风流不怕,纨绔亦不要紧,但若是连一点男子气概和血性都没有,那可真是没救了。
王熙凤闻言却冷笑一声,“该!以往我是不信那阴司报应,如今我却是信了,还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她不讨厌贾宝玉,甚至以前还挺喜的,但是要怪怪他有个心肠歹毒贪得无厌的娘,还有那个心偏到咯吱窝儿的老太太!
那两个毒妇一心为二房算计这算计那,如今贾政却死了,贾宝玉又烂泥扶不上墙,这算不算报应?该!真该!
“大老爷,老太太醒了,正叫您过去呢。”一小厮上前来轻声说道。
贾赦闻言便拜托贾珍贾蓉等人在此多照看些,遂匆匆前往老太太的院子。
还在外头,便听王夫人在里头哭嚎:“老太太,老爷死得好冤啊!都是那林家害的!若非老爷好心送林家那几个小崽子回扬州,老爷也不会客死他乡,都是林家人害死了老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可怜的宝玉……宝玉还这般年幼便没了父亲,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您要给我们老爷报仇啊!那林家便是我们贾家的克星,先是害死了敏妹妹,如今又害死了我们老爷,他林家欠了我们贾家两条命,这笔血债不能这样算了!”
“政儿……政儿……我可怜的儿……”贾母躺在床上泪流满面,无意识的呢喃着,听到王夫人的话,浑浊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了深深的憎恨,恨不得咬碎了那一口牙,“林家……该死的丧门星!赦儿?贾赦呢?为什么还不曾来!”
贾赦这才踏进房里,“老太太叫我有何事?”
贾母死死盯着他,眼里迸发出疯狂的神色,“你立即去扬州,政儿无辜惨死,林家必得给我贾家一个交代!若非那林如海……我的政儿也不会有此行,更不会无辜惨死,都是那林如海害了我的政儿!”
“我的政儿被他害死了,凭什么他还活得好好的!叫他去死!给我的政儿偿命!若他不肯,我便再不认他这个女婿!我要将敏儿的棺椁迁出他林家的祖坟!”
“您……您说什么?”贾赦登时惊呆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耳背听岔了,或者老太太受刺激太大脑子坏掉了,否则怎会有人能说出这般疯话来?
叫女婿去死,还威胁要挖女儿的坟?简直有病!病得不轻!
念及此,贾赦忙道:“来人!快去请大夫!老太太的脑子坏掉了!”
“贾赦!”贾母脸色漆黑,怒道:“你休要与我装疯卖傻!你弟弟死得那般惨,你竟不闻不问毫不动容,你的良心呢?你这个黑心肝烂肚肠的混账!我要你给你弟弟报仇,你听见不曾?若你敢不听从于我,我这去敲登闻鼓状告你忤逆不孝!”
贾赦啐了一口,冷笑道:“行了,究竟是谁在装疯卖傻?老太太您也别再自欺欺人了,还有你,王氏!”
“贾政究竟是怎么死的还要我再提醒你们一次?前因后果外甥女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贾政是被甄家害死的,而导致甄家仇视他的根本原因却是你们家那位好娘娘!若非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也没今日这回事了!”
“再则,贾政为何会登上去扬州的船?难不成是妹夫逼的?还是外甥女他们逼的?都不是,是老太太您逼的!您以为妹夫熬不过这回了,生怕林家偌大的家业入不了您的口袋,迫不及待便上赶着叫贾政过去,名为照看年幼的外甥外甥女,实际上呢?却是为了算计人家的家产!”
“这点龌龊心思真当谁不知道呢?整日里眼巴巴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连人家几个孩子都不放过,可惜啊,人在做天在看,这是报应!因为贾元春的贪念,才会埋下祸根,因为老太太您的贪念,才会将贾政送上黄泉路!这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与林家何干?”
“王氏你不愿承认是你那好女儿害了她的父亲,老太太您不愿承认是您亲手将您最疼的儿子推上了黄泉路,所以自欺欺人拼命将屎盆子往林家头上扣?亏心不亏心啊!”
贾母和王氏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满眼愤恨的瞪着贾赦,带着些许狼狈。
贾赦却毫不在意,只嗤笑一声,讥讽道:“人家林家不欠你们什么,你们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们自己,却骗不了贾政,你们倒是猜猜,贾政他恨不恨王氏你这个婆娘,还有老太太您这个亲娘?”
二人的脸色彻底白了,失了魂儿一般瘫软了下来。
……
“爹爹,今儿怎的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好事?”
林瑾瑶和林黛玉一左一右搀扶着林如海在院中散步,见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不禁也好奇起来。
林如海笑道:“往后咱们一家人便再不用分开了,你们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真的?”林瑾瑶大喜,“圣上终于将您调回京城了?”
“不错,圣上已透了口风,不出意外的话,为父回京后便拜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了。”
林瑾珺惊喜道:“如此父亲却算是真正进入政权中心了。”
大学士协理政务,吏部尚书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为中央六部尚书之首,权利极大,且因其特殊性和重要性,非帝王心腹不予授任。
林如海笑了笑,他不会一心钻营拼命挤破脑袋往上爬,但是考科举踏上仕途,他的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一腔野心抱负,且只有他爬得越高站得越稳,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儿女,成为儿女最坚强稳重的靠山,往后不论女儿们嫁给谁,也决计不能叫人看轻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