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敏舒心中微恼,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的虚空中,她可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只是康康向来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孩子,进了这里之后却是安静的过分了。
老人家也发现了康康的眼睛睁的黑白分明的看着虚空中,虽然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可是还是决定快些离开,孩子还是太小了,等再大些再说吧。
“好了,咱们要走了,再给长辈们行礼吧。”
直到出了祠堂,康康才眨了眨眼睛,一头埋到了敏舒的怀里,死活也不愿意出来了,只是还是嘻嘻嘻的灿烂的笑着,看着他还是十分活泼的样子,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不管那里是不是供奉的都是长辈,可是大家却更关心活泼开朗的康康,他们的宗孙。
敏舒轻轻的拍着闭上了眼睛的康康,不由得想到了刚才在祠堂里康康的怪异,虽然她觉得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解释她是怎么来了这里的,而且还是只有灵魂来了这里,既然她是如此,她就不能不怀疑灵魂的存在。
只是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既然死了,为什么没去投胎,却偏偏来了这里呢?这并不是她所求的,她是求有个好身体,也求能生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甚至求能让她做传承世家的嫡长媳妇,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求了穿越,还是穿到这个没了中国金家的世界。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任何好办法,她能做的,只是好好儿的活下去,既然她所求的差不多都得到了满足,她就要幸福的生活下去。
虽然对于这韩国的宗家跟中国传承世家之间的差距就是让她难以释怀,可是她还是很满足。
“敏舒,在想什么呢?不冷吗?就穿这么点儿。”
康康出生于十月十二号,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十二号,韩国的天气已经算是十分寒冷了,特别还是温差较大的乡下,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就更是明显了,敏舒只穿了件儿薄薄的韩服,外面也没披件衣裳,还是有些凉意的。
裴灿民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地板上,轻轻的拍着康康的小屁股,哄着他睡觉的敏舒,敏舒穿的不多,可以说有些单薄,只是这样安静的坐着,仿佛让他看见了春天里的安静的站在祖宅门口儿迎接他回来的敏舒。
那时候是他们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他们那是第一次分别,他去首尔上大学,她就留在了祖宅,等到了三月三报春祭祀的时候,他驱车往回赶,好像他在一路上也没多想起他的妻子。
只是在他一下车,就看见了早早的站在外面迎接他的他的妻子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有人在这么急切的等着他。
“没想什么,先哄着康康睡一会儿,要不然一会儿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康康该困了。”
敏舒也觉得稍微有些冷,站起了身儿从大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儿披肩披在了身上,看着裴灿民也坐在了地板上,温柔和宠溺的看着康康,她也就挨着裴灿民坐了下来,把头搁在了裴灿民的肩膀上。
明明刚结婚的时候还很瘦的,瘦的让她觉得硌得慌,可是他什么时候悄悄的长大了,肩膀也更宽厚了呢?
“满月的时候不宴客,只是自己家里摆一桌,你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这不是咱们裴氏的规矩吗?我早就是裴家人了,怎么能因为裴家的规矩而觉得委屈呢?再说了,我的小新郎不也是如此吗?”
康康的满月酒并不打算大办,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小酌几杯,算是庆祝裴氏第二十九代宗孙满月了,预示着他长大了。
其实对于满月,敏舒并没什么大要求,只要大家记得康康的满月,也庆祝了,就行了。不非得大宴宾客,好像不摆流水席就过不了满月似的,这样全家人都聚在一起,为了她的康康,她也很喜欢。
“敏舒,谢谢你。”
敏舒更加往裴灿民的身上靠了靠,差不多整个身子都钻到了他的怀里,听着他砰砰砰的心跳声儿,突然觉得又温暖又安心。
“我不喜欢你说谢,我们是夫妻啊。”
即使他年纪还小,即使他有些幼稚,即使他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对她好,可是她还是觉得喜欢,这样就很好。
他不用太过完美,他也不用多么出彩,他只要这样一直愿意理解她,陪伴她,那她就愿意支持他,做裴氏安静而又完美的宗妇。
“那,敏舒,我······我爱你。”
“恩,我知道。”
乡下很安静,特别裴氏祖宅又占地很广,四周并没有人家,卧室里就更是安静,只留下了细细的呼吸声儿和一片又一片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