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啊。”
明明是这种完全不成文的对话,从那以后,和天城时雪的关系却渐渐拉近了起来。这让伏见一度想不通,不过人际关系对于他来说一向是个棘手的课题。
从一开始的记得名字的陌生人,到在校园里碰见的时候会被她问好,再从例行公事一样的单纯问好,到可以就某些事情交换意见的参考对象,直到最后进化到可以和平地分享一块翘课宝地的熟人。也大概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伏见终于弄清了时雪身上的秘密。
简单来说,只是单纯的社交障碍白金强化版而已。
无法在教室里逗留时间过长是因为前后桌的距离太近,导致她太过害羞甚至到休克;不和同学交流不是因为不屑,而是除了学习研究以外的交流对于她而言都属于羞耻范围;连开学典礼上的突然晕厥也不是生病,只是单纯因为后台人太多而紧张过度以致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那句隐藏在理论上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文稿中的“救救我吧。”,也并不是对世界消极的抵抗,对她来说,大概是写给所谓神明的祈祷。
不过这种闻所未闻的病症,或许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上面了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天城时雪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消极的厌世者”,恰恰相反,她似乎一直试图自我拯救。
——不管是向虚无的神明祈求也好,在天台上向陌生的同学搭话也好,拼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也要走进教室,坐下来听讲也好。
这让伏见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不解。
这家伙,就那么渴望被人理解吗?
即使被理解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吧。
难道她不明白,有些人生来就不适合融入群体吗。
“能像这样和伏见君好好说话以后,在教室的时间也稍微不是那么难熬了……说起来,真的是……谢谢你了,伏见君。”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如果伏见君也有想说的话的话,我可以听的!虽然交流是弱项,但是只是倾听和理解的话,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明明有着那么好的脑子,却像个笨蛋一样感激着不值得感激的对象,还许诺着完全不靠谱的报酬。
“不需要。”当时是,这么回答了。
本来就不打算说给任何人听,交流和理解什么的,也只是像她那样的笨蛋才会期待的存在。
——这样的情绪,有表露得很明显吗?
“那、那个,只是想说,一起走到门口——”
慌乱到,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她。
即使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知道在强忍着身体不适的她。
眼底闪动的神色却诉说着——
——不想说也没关系,至少让我陪着你吧。
像个笨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