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大脑,自己的事却总是弄的一团糟。
(之前欺骗了评级系统跑出来的时候也是……完全不考虑后果的样子。)
(“因为伏见君对我来说,就有这么重要嘛。”,还说了这种话。)
(到底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这么执着呢。)
他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那里依旧是仿佛什么都没在考虑的,一副无忧无虑的表情,只有了解她的人才会知道那样的脸下藏着的清醒而完备的思考体系。不同于总乐于投入百分百热情的八田,天城时雪几乎从未主动对什么产生过执念,即使是稍有兴趣的东西也总是在两三天之内就会被抛弃。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伏见再不擅长分辨人的情绪也知道被执着了这么久的自己,对她来说大概很特殊。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时雪转过头带点疑惑地回视了他。她从不试图掩饰自己的表情,于是伏见可以轻易地看到她的疑惑一点一点转变成了然,如同之前被她看透的每一次一样,他下意识地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似乎有什么将大事不妙,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她开了口。
“以前也说过吧,猿比古君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也说不定。”她的笑容从相识开始就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让人无法产生戒备之心,是因为能力的原因吗?不光她的笑容,连她的话语都能轻易地直抵人心“但你确实是那么做的。在你自己明白之前,你就理解了我。”
(不要再继续说了……)
他有些狼狈地想要躲开她的视线,却仿佛被那样的目光禁锢住了一般动惮不得。
(停下吧,会——)
“所以,我很重视猿比古君。真的哦。”
温暖而柔软的温度不惧怕任何壁垒和冰川似的,安静又坚定地蔓延开来——为他而来。
(——会被击溃的,我)
“啊……是吗。”
用一贯的语调轻声回复了,伏见试图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镜片后边,听到她带着笑意的气音才想起这种程度的伪装对她来说根本无效,半是恼怒之下镜片泛起了一片强光。
(什么啊,这个人……)
在心底,不甘心地抱怨着。
……
………………
…………………………
(就算在别人面前含混过去了,能力复测并不会因此推迟呀……)
在校门口挥别了其他两人,时雪踏上回家的路的同时心情也逐渐沉重起来。能顺利瞒过机构的眼线大半年,没有引发一次乱子只不过是因为这些日子她完全没有使用能力的必要而已,换言之,她是把自己的能力整个压制住了,至于控制什么的……
(前后只是认真使用过两次的能力,其中一次还是对自己。)
(真是能熟练才奇怪了……)
这种完全无处宣泄的无力感让她甚至都有种像八田学习,在大街上大叫的冲动了。精神能力又不像物理系化学系的那种可以随便找个什么练手,能充当练习对象的必须都得是有着清晰思维的活物之类的。小动物之类的都是随意暗示一下就会乖乖听话的对象——因为脑容量太小了的关系?——又不能像什么疯狂科学家一样去做人体试验。
“真是足够阴沉的脸呢。”
“是啊……诶?!”
无意识地接下话之后才从沉思中挣脱出来,她略显慌张地抬起头,前方建筑物的墙壁上靠着一个娇小的人影,左腿屈起右脚着地,平时背在身后的兔子书包被随意放置在脚边,一副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的样子。
“……大贝君?”
时雪试探着问,尽管大贝阿耶在这一年里也经常出现在他们身边,但是她本人和阿耶的交情算不上特别好,私下往来也仅限于路上碰到的话,大贝会来找她搭话而已。
“是啦,是我啦!话说你也走得太慢了吧,离放学都过去二十分钟了哦!”
与她的迷惑不解不同,阿耶一脸理直气壮地诉控着,仿佛她本人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一样。即使自认反应力和理解力都不算慢的时雪一时也跟不上她的脑波,只能强撑出一个抱歉的笑:“对、对不起……”
(说起来,说什么慢不慢的……我们,没说过要见面吧?)
“算了,反正肯定又是跟那两个人边走边聊所以慢了吧。”阿耶一脸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直接拖过了她的右手腕朝前方开路“我有点事找你谈,去车站前的蛋糕店吧?我请客啦。”
(……又是这种自说自话不管不顾的行为……)
大半年来没少被大贝强拉着去做什么事,以至于不知不觉中已经并不怎么排斥她的接触了……时雪无奈地看着比她稍前半步的阿耶的背影,对方的个子很小,正因为如此当她干劲满满地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总会显得格外活泼好动。
(嘛,也挺好的,很有大贝君的风格不是吗?)
她稍微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对方。
(虽然是真的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