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惨白的嘴唇绽开了一抹猩红。她哽咽着泪如雨下:“听着……我会带所有的鬼魅和鬼火兽消失。神明……将带走我。”
“琪萨拉女王,您能做点什么吗?丹妮……她快不行了……”朔夜把脑袋扭向一边,她看见卡蒂亚生不如死的样子感到于心不忍。
“我很抱歉,太迟了……”琪萨拉叹了口气,眼眶里噙着泪水。
“不……不可以……”翔发疯似的低声嘶吼。
“真的没用了吗?姐姐快不行了!”雷比尖声叫道。
卡蒂亚咧了一下嘴,嘴唇不停哆嗦,想要发出声音。翔像是一个失明的盲人,他的鼻尖在她的颈侧,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嘶哑着声音:“现在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别睡,千万别睡……”
“我要……要……”卡蒂亚扯着沙哑的嗓子,痛苦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我真希望……还有时间。”
“不,”翔绝望地说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的……我能拯救今天,而你……你要拯救这个世界。”卡蒂亚把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上的蓝色光芒包围了她,鬼魅和鬼火兽随之消失。
她看到一个黑影悬浮在上方,他有一双红色眼睛,身披黑色斗篷,他随时都能带她走,只有她能看见他。“魔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看的很清楚……他抓得我疼痛难忍……他要带我走……”
翔直摇头,眼里闪着泪花,他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戒指戴在她手上,握紧了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要,别离开我。我只要你,我求你了。”
卡蒂亚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眼前渐渐发黑,世界眩晕而狂乱,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呼吸微弱:“阿翔……我想回家……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女孩的表情很悲凉,一种深深绝望的感情反应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每一个特征都说明她是笼罩在蚀骨的哀愁之中。从悲伤地低垂着的额和俯伏着的眼睛,直到她微微发热的双颊上那刚刚擦去的泪痕,一切都仿佛在说:她脸上不会再有幸福了。
翔紧紧搂着她,声音带着无助和挽留:“我答应你!只要你留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爱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算连同拿走我的命,我也不曾后悔。”
在挽留之际,两人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发出微弱的光芒。卡蒂亚腾出另一只胳膊紧紧搂住了翔的脖子,他整个人的身子压在了她的上方。他的右耳就凑在她的唇边,她低语了几句,再也说不了任何话。
可他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他的右耳因为爆炸的冲击力造成了短暂性耳鸣。
她很坦荡,也没有了遗憾。她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再也无法承受,眼泪疯狂地流淌下来,他紧紧抱着她冰凉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丹妮,你再说一遍。我的右耳听不见,求你再说一次。好不好?醒来啊!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你……”
所有人的眼眶都红润了,雷耿哭得更凶,龙鸣声惊天动地,它就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地底间来回震荡。
在这个女孩身上,痛苦把肉体煎熬完了以后换了一副相貌,清爽得就像狂风之后的美丽的天空一样平静,她已经没有常常克服痛苦时或在大发脾气时那种激情的态度了。
周围的人们都互相不断地交换着眼色,这眼色代替了用语言的推断,表现着他们对于女孩的感叹,参杂着惋惜的泪水。
最后,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变成光粒子散落在各处,消失在爱人的怀抱里。
雷耿也因她的消失变成了火花人偶。人偶落在翔的手上,发出红色的微光。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拯救这个世界……可你不知道,你已经成为了我的整个世界,你带走了我的一切……”
一切都很成熟,很真实——她没有怨恨,没有诅咒。
他们互相套着枷锁,如果两人不分开,就会有麻烦。虽然这个星球如此广阔,但他们两人依然很拥挤。
死去的女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学会了宽恕一切,恬静寡欲。
雷耿的龙鸣声好似在演奏《卡斯特梅的雨季》——这是一首年轻的歌谣,所叙说的故事则在警醒世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