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其中的惊心动魄:“你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不成,怎可如此轻率!”
“我怎会不当回事?”元殊笑着,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老师走了,这世间就剩你一个兄弟,就是因为太当回事,所以才要多努力一下,好赶上你的步伐,帮你做些事情,以免你孤掌难鸣。”
赵肃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
元殊嘴角含笑,任他抓着,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这几年,赵肃二字可是名震天下,都快盖过张居正了。”元殊有心暖和气氛,笑着转了话题。
赵肃摇头:“我算甚名声,都快四面楚歌了。”
元殊道:“我瞧也是,你做的事情,与张老头儿格格不入,先有闻道台,又有小抄,他不把你恨入骨子里才怪,幸而陛下是站在你这边,最后总能转圜一二。”
赵肃道:“张居正倒是其次,只怕还有人在我背后放冷箭,这才是防不胜防的。”
元殊一愣:“谁?”
赵肃:“张四维。”
元殊沉吟:“除了你与张太岳之外,内阁里头,可有人能与他抗衡?”
赵肃道:“上个月,元驭也入了阁,只是他性子太硬,汝墨的性子又太软,有时难免优柔寡断,真论起来,他们俩都不是张凤磬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张凤磬心心念念想要取代我的位置,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与张居正的目标是一致的,两人联合,会更加棘手。不过你回来,我就不担心了。”
他口中的元驭与汝墨,便是王锡爵和申时行。
元殊戏谑:“你便如此高看我?”
赵肃舒展了眉头:“我都想好了,至坏不过是我辞官下野,届时朝中有你和汝墨他们,也足以支撑大局了,何况我手里还有胜算。”
元殊问:“什么胜算?”
赵肃眨眼一笑:“时机未到,说了也无用。”
“你怎么光长岁数,不长长性子,都为人父了,还喜欢故作神秘、卖弄!”元殊恶狠狠捏他的脸颊,一如少年时光。
书房外。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往里窥看,悉悉索索。
赵耘悄悄问:“哥,咱爹真的是负心郎啊?”
赵耕压低了声音:“你没仔细听吗,他是爹的小师兄,就是我们的小师伯。”
赵耘求知若渴:“为什么是小师伯,难道我们还有大师伯吗?”
赵耕心不在焉,眼睛透过缝隙盯着里面:“可能吧,咦,怎么凑得那么近?”
赵耘:“哪里哪里,我也要看!”
赵耕:“小孩子看什么,非礼勿视,没听过吗?”
赵耘:“你才是小孩子,让开……啊!”
两人的惊呼声中,门被打开,他们英明神武的父亲出现在面前,似笑非笑瞅着他们:“听墙角好玩儿吗?”
赵耕拉着赵耘转身就要溜:“我想起我们还有一篇大字要写!……”
赵肃抓住两人后领,笑眯眯:“你们这么出息,大字就不用再写了,改为青蛙跳一百下,和一篇策论吧,傍晚的时候我要看到那篇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