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上下来,再穿过这座峻峪群山,花了整整七天。
食物早已吃完,他们又受伤不能快行,运用轻功会撕裂伤口。寒冷的黑夜白昼早已使身上冻僵没了知觉,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世子,过了江就是临江村了,我们就可以借宿一晚了。”景左语气充满希望,说话时却声音模糊僵硬,他的嘴冻僵了,裂着条条口子。
肖策却无奈一笑,声音微弱:“村民早已熟睡,即使你敲开了门,见我们这副样子,怕是吓坏了,只会尖叫着拿起菜刀,和你我拼命。”
“可现在没办法了,我们好不容易出了群山,现在只能在前边歇脚,不然走回镇上的话,还得一个时辰,何况,镇上的城门早上才会打开。”
景左说的是实情,如果不在临江村歇脚,他们就得在城门外继续忍冻挨饿一晚。东阳镇靠近边关,镇上也修城门,戌时关门,卯时开门。
天上的寒星看起来很远,又冷又无情。
景左打定主意一定要劝住世子在前边村子停下,然后找个老乡家借住一晚,大不了多给些银子,他们现在什么都缺,就不缺银子。
他们刚扫平了一个盘踞多年的大山寨,得到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可惜带不回来,只能原地填了装财宝的地下室。
原本剿灭了土匪并没有受什么伤,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竟然遭遇伏击,对方个个武功高强,藏在雪壳子里,出身狠辣,招招取人性命。
最后不得不更改路线,逃进山里,翻山越岭,用最艰难的方式回来。
两人都受了伤,尤其是世子,伤在了脚腕上,这使他们选择穿过群山回家的路线履步维艰。
不能再耽误一晚了,再任凭伤口化脓,冻伤,世子怕是以后会变成瘸子。
可肖策却并不在意,瘸子就瘸子,找不到人,瘸子又怎样?只要还能动,他就要一直找下去。一天找不到就找一天,一辈子找不到,他就找一辈子。
大家都说他执拗,他就执拗了,别人管不着。
明月高挂,俩人离临江村越来越近,而江面上有一个棕色房子渐渐清晰。
“世子,我可能太冷了,都出现幻觉了,我竟然看见江面上有房子。”景左已经很累了,脚有些抬不起来,他好想有一个温暖的地方,缓解冻僵的身体。
“何止你出现幻觉,说来可笑,我也看见了房子,我还闻见了香味儿。”肖策继续苦笑,他和景左的脸都已冻的通红,耳朵没有防护早已没了知觉,胡子眉毛上皆是呼吸出的水分结成的冰茬,犹如迟暮老人。
亏得他们是习武之人,体力耐力让他们能坚持的穿过覆雪的群山,要是普通人,入山第一晚就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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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月看着炉子上的火,不时的翻一翻里面的碳,她觉得有些热,打算一会儿饭菜熟了就不加碳了。于是嘴里哼着歌,手上垫着厚毛巾掀开了砂锅的盖子,一阵米香扑面而来,大米已经熟透,颗颗坚挺,一粒挨着一粒,色泽十分诱人。
“哈哈!这砂锅蒸米饭也太棒了吧,水放的正好,百度诚不欺我啊!”
夏巡听了,终于舍得放下鱼竿跑过来看:“哇好香啊姐姐,白米饭真的是白色的哎!看着就好吃。”
接着夏巡的小肚子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夏小月垫着布把蒸好米饭的砂锅放到了小桌子上,又准备去看看红烧鱼怎么样了。
屋子外传来声音。
“世子,好像真的有人,我听见说话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