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甜甜地笑起来,恶劣地用指尖从底端滑到末梢,然后试探地握住,“你现在是我的小羊羔啦,要乖啊。”
海浪拍打在巨石上,潮水声遮住了岸边时不时响起的可疑水声和破碎的喘息,苏武动作加快,亚撒把滚烫的脸埋在带着凉爽湿意的松软沙地上,双手徒劳地攥着一把沙子,额头上的尖角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终于结束之后,他红着脸,气鼓鼓地拉女孩去海水里洗手,自己也扎身在水中试图平复刚刚用力碾压身体和大脑的浪潮,气息不匀地开口,“以后,不要这样了...”
“为什么?”苏武哗哗地踢着浪走过来,“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那样,”亚撒支吾半天说不出否认的话,只是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那、那里很脏,你不应该...”
“你说什么,”苏武在水里站稳,攀住半羊人的脖子把他的身子压低下来,摸索着再一次吻了上去,“我没听清。”
“我说你不应该碰那里...唔,不干净...”他侧过头,喘息着重申。
苏武又凑了上去,“你在说什么呀。”
“那里不...唔...”
“还是没听清。”她笑起来,踮脚,再一次堵上了亚撒的嘴。
夜还很长。
苏武本来就是在家写稿工作的,自从和亚撒甜甜蜜蜜起来之后,几乎到了闭门不出的地步。在她失联两天之后,朋友拿着备用钥匙闯到了她家,发现了安静躺在游戏仓里的苏武,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愤愤地切断电源强制退出。
“宝贝你玩游戏也有个度行不行?我差点以为你死在这屋里了!”
“不好意思啊...”苏武有点虚地坐起来,“哎手机什么时候没电的?算了先给我口吃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人。”
苏武低头想了一会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朋友听完后摇头,“你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的,我做游戏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过...”
“可这就是发生了啊,我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武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他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我知道他不是游戏数据,是和我们一样的有血有肉的人啊。”
对方没说话,皱眉看她。
“只要我离开游戏,他那边的时间就是停止的,你能想象吗?什么都没有,声音,颜色都不见了...我没办法把他丢在那边,太残忍了。”苏武晃晃她的手,“你见到他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跟个游戏过一辈子?”朋友沉默了一会儿,“我信你有什么用,以后你爸妈催你结婚你怎么说,你在游戏里有个真男朋友,还他妈是只羊?信不信分分钟把你绑疯人院去?”
“我还没想那么多,”苏武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时间的,你先走吧。”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笑了笑,认真看向对方,“也许我真的疯了吧,可我是真的喜欢他。”
朋友摔门走了。
苏武知道对方脾气倔,打算过一阵子再好好谈一谈,没想到几天之后的夜里被推醒,朋友站在她窗前,面色冷峻。
“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刚刚找到了一段很奇特的数据,”她说了一连串的专有词汇,见苏武一脸迷茫解释道,“不懂没关系,你就当是个bug好了。”
“总之,它很危险,也很棘手,”她舔舔唇,说出了让苏武全身冻结的话,“所以我把它删掉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苏武无力地挥挥手,“我知道了,你走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你现在可能会恨我,没关系,”朋友临走的时候低低地说,“可我真的是在帮你。”
苏武抱着膝坐了很久,从床上翻身下来登陆游戏,之前的存档都消失不见了。
她努力平静下来,再一次选择了挑战模式,和之前一样被传送到了一片黑暗的集市。她按照小地图的指示走到第一次和半羊人相遇的湖边,机械地在周围的灌木丛中翻找起来。
没有。
苏武在湖边坐下,紧盯着小地图,等待熟悉的黄色光点再一次亮起来。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苏武把脸埋在膝盖间,低低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
“羊先生?”女孩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惊喜地抬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她伸手向身边摸索,“你在哪儿?”
亚撒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久前才从这间发着白光的房间里醒过来,伴随着大量涌入的信息,半羊人一瞬间了解了很多他之前从未想象过,也没法理解的事情。他像是初生一般,略微茫然地伸展着身体,然后听到了人类少女低低的啜泣,世界也在那一刻以从未显露过的模样铺展在他眼前。
他把视线转向另一边,看到女孩在奇异的白色物品中沉睡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
半羊人震惊过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他对苏武说着,声音温柔。挥一挥手,在女孩身边伸出两根藤蔓扶她站起来,“不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你受伤了吗?为什么我看不到你?”苏武无措地在四周摸索着,“你到底在哪儿啊?”
“你别怕,现在的我和这个世界是一体的,你能感觉到我吗?”亚撒贴在面前的光板上,试着用手抚摸女孩的脸。
苏武只觉得轻柔的风拂过脸颊,微微睁大眼睛,用手贴在那片肌肤上,眼泪滚了下来,颤抖着问他,“...是你吗?”
“是我,”半羊人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一草一木,山川河流都是我,所以你不要再哭了。”
他招招手,一头鹿走到苏武面前弯下身子,藤蔓架着她骑在鹿背上,苏武抱紧鹿的脖子,“这是你吗?”
“不,这是只母鹿。”亚撒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承认自己的私心。
“还想去北地的雪原吗,和我一起?”
“当然啦,”苏武愣了一下,擦干眼泪,假装生气,“你可是说好要当我的眼睛的,不许反悔...”
“只要你愿意,”半羊人从身后环抱住她,“我永远都是你的眼睛。”
一阵风扬起了女孩蓝色的斗篷,她骑在鹿身上,自言自语着,身影一晃一晃的,消失在了山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