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就连烈风的呼啸声都已经从耳边消失了。
听见的,只有——海浪的声音。
在遥远的尽头,空无一物的海岸拍打着的,正是世界尽头的涛声。
啊,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呢……这海浪声真正的源头。
而关于这一点,Saber也是清楚的。在吸收来自王之军势的英灵们的遗愿时,她看到了面前这位值得敬重的对手的生平。
只是征服、却从来不屑于当地贵族的财产和权力——他对战败者们如此解释,只是想要看到世界尽头的大海而已。
失败者们原本惊疑、愤怒、甚至嗤之以鼻,因为他们无法想象征服的基点竟是如此孩童般荒诞的愿望。但是,当那位王率领着军队绝尘而去时,他们才终于明白,王说的完全是事实。
于是,一支由战败的将军、失去王位的国王、被击倒的武者们组成的军队诞生了。男人们精神高昂地进发,完全没有败军的颓丧,愿追随王者直到世界尽头。
……
炽热的沙漠、酷寒的冰川、高耸入云的山峰……无论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磨难,王永远怀着乐观豪迈的态度,鼓舞着臣下继续向东进军。这一路旷古未见的征战,在人类的历史上刻下了可歌可泣的王者之名——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举世闻名的亚历山大大帝。
正是知晓了这样的过往,Saber才会对这个顽强的敌人肃然起敬。两人的战斗精彩而激烈,每一剑相击都是绝无花假的厮杀,全身的热血都因这份畅快而沸腾。
“喝啊啊啊啊!”
一边发出震天的高喊,征服王挥下了手中的丘普里奥特之剑。然而,那把利剑只是在Saber的铠甲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便无力地垂落在了地上。
——丘普里奥特之剑并没有刺穿敌人的身体,相反的,那浑身伤痕的少女先一步洞穿了他的胸口。
本该即刻消逝的一瞬间,忽然变得无比漫长。
没有愤怒、更没有不甘。只是,对一不留神就为一点点小事踌躇的自嘲,让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啊啊,是吗……是你赢了,Saber。”
“是啊。”静默地看着这一幕,被夜风吹动的金发轻轻拂动,Saber把宝剑从他的胸膛里拔了出来,“那再见了,征服王。”
“虽然还是不认同你的王道……不过既然这样,你就继续加油吧,Saber。”感觉到血液的温热,征服王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还有那个金闪闪在等着你呢,快,把圣杯从那家伙手里抢过来吧!”
“……”
本来正以沉痛目光凝视着Rider的Saber,听到他的这句话,也不禁感到愕然。
这是一个何其伟大的王者,生得如此壮烈、死得亦如斯洒脱。
——而这份真性情,正是骑士王所欠缺的东西吗?
“啊,这次的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啊……”
伴随着低低的自言自语,英灵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消逝了在冬木的夜空之下。
……
“韦伯·维尔维特是吗?”
Saber从远处走了过来。尽管银白色的盔甲上已经伤痕累累,那娇小身影所散发出的凛然威势,却令她显得更加强悍不可抵抗。
“我问你,你就是Rider的Master吗?”
“不是——”
本以为僵硬的喉咙已经不可能再发出声音,但当被问及和那个人的关系时,韦伯还是用嘶哑的声音说了出来。
“我不是他的Master,我是——那个人的臣子。”
“……是吗。”
骑士王闭了闭眼睛,握着剑转过身去。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声音却在空旷的天地之间久久回荡着——
“那么,永远铭记你所效忠的王吧。”
“那位王者……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他的两次远征,都是响当当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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