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许秋之,一个这么骄傲又坚强的女孩,是有多绝望,才能从楼上一跃而下。
又到底是绝望到哪种程度,才能最后迎接死亡时露出笑容。
许秋之一出门就开始止不住的掉眼泪。
她胡乱用手擦了擦眼泪,却没想越擦越多。
尽管眼睛鼻头都红红的,但是许秋之仍然高昂着头,直着背,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纵使身处噩梦里,她也要为自己开辟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因为她是许秋之。
“所以,不能再哭了。”许秋之哽咽的劝自己。
……
虽是春天,凌晨却仍然是冷的。
许秋之校服外面又穿了一件风衣,她把房门反锁上,拿着手电筒去外面找许岩。
许岩喝酒很容易喝断片,许秋之又不能真的不管他。
一出门,外面的寒气就让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许秋之将拉链拉好,打开手电筒,准备去找许岩。
外面可真黑。
她其实最怕黑了。
许岩常在的地方很好找,跟林夏有关的就对了。
许秋之先去了林夏最爱的咖啡厅门前,没有人。
林夏喜欢的鞋店门前也没有人。
婚纱店前也没人。
许秋之换了个手拿手电筒,冻僵的那只手赶紧放回口袋里。
她跑向下一个地点。
远远就看见一个醉鬼躺在店门口。
“爸爸,我们回家吧。”许秋之走过去,蹲下对那个神志不清的醉鬼说。
“不,不回。”许岩醉醺醺的摆了摆手,他摸着首饰店的门笑嘻嘻的说,“我要给夏夏买最漂亮的钻戒。”
“夏夏喜欢钻戒,我得给夏夏买了。”
许岩摸摸口袋,口袋里空空如也。
“可是我没钱,我没本事啊,留不住夏夏。”他嗷嗷哭一阵,终于睁开眼看见一旁的许秋之。
“秋秋,你是不是也想跟你妈一样,抛弃我?”
“没有。”
“真的没有吗?”许岩好像看见木板的溺水者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向许秋之,双眼布满血丝。
“没有。”
“你为什么回答这么快?”许岩怀疑起来,声音也变得狂怒,“你就是想跑。我就知道,我就得打断你的腿,看你敢跑不敢。”
“你要打断谁的腿?”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的常璐忍不住了。
她只是睡不着到处逛一逛,没想到就碰见了许秋之和许岩。
“夏夏?”许岩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又揉了揉眼睛,再确认一遍。
“夏夏。呜呜呜,夏夏回来了。”许岩一边笑一边哭。
常璐没把视线多给他一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许秋之。
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像一个漂亮的雕塑。
倘若许岩对许秋之一直很差也就罢了。
可是许岩对许秋之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好上天了,坏的时候又打她。
许秋之又跟许岩相依为命。
让她恨也恨不得,爱也爱不得。
许秋之对常璐绽放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好像在说:“又让你看笑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