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又似寒冷,开始颤抖起来。文君玏站了起来,从身旁拿过一件锦袍走到她面前,看似随意却又分豪不差的盖在了她身上。
姒谣一愣,缓缓抬了抬头,满脸的雨水。文君玏在她眼中有些模糊,只听声音从上传来:“你如此紧张他?”
姒谣不说话,又将头低了下去。
文君玏话语淡淡,听不出喜怒:“起来吧。”姒谣迟疑,只听他道:“你如此做,只会让我起杀心。”
姒谣一惊,忙起身。
文君玏冷笑一声,站到她面前:“若想我放了他也不难,只要你答应不嫁他,留在宫中陪我。”眼神有些戏虐,有些阴冷。
姒谣睁大眼看着他,希望看到他眼中一丝丝玩笑之意,却见他眼神突变,紧毅豪无玩笑。
文君玏有好整以睱看她:“这是个划算的买卖。”
姒谣却也异常坚定回道:“不行,皇命难为。”
文君玏显然有些吃惊:“你可知擅离封地可是死罪,他若死了还有什么皇不皇命?”
姒谣抬眼,直直看他,严肃道:“他若死了,我便去陪他。”话语坚定,阴冷,似从地府传来。
文君玏一惊看她的眼神都是惶恐,四周空气似已凝结静止,窗外暴雨似也转小,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从未想过姒谣竟会不答应这交换条件,宁愿与他生死相随。只因他不知文意诚或许已命不久已,姒谣知道,若是此刻她留下,纵是放了文意诚,他也定然不会离开,到头来也只有死路一条。姒谣既然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就只能抓住眼下,如今连眼下也怕是见不着了。
文君玏冷冷道:“你先回去换身衣衫,晚些时候过来。”说完重又回到案边坐下,看起了奏章。姒谣不说话,将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退了下去。文君玏看也未看他一眼:“穿回去吧,收拾好了还我,这不用我下命令吧。”
姒谣又乖乖的披了回去,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王长安递过一把油伞,空气中夹着青草泥土气息,倒是清新不少。一场暴风雨将皇城洗漱一新,威严的皇宫被细雨蒙上了一丝神秘感,屋檐上的水滴滴答答不停往下坠,风虽止,可空中却有了丝丝凉意。姒谣紧了紧外衣,仍感不到半分暧意,也分不出到底是身上还是心里,她没有去找楚洛甄,因为她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作为皇后、太后,她的出发点永远是皇族,死个把人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与国有利与帝有利才是最重要的,只是这些姒谣明白的太晚了,她觉得重要的事在她眼中却永远只能是第二,当初是,如今更是,所以她说的话或许都是真的都会做到,只是时机未到。时机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耐心可以等,重要的是时间不多了。
文意诚从打算进京那刻起便以将生死看的不那么重要了,所以李唤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能让他离开皇都,他答应过她会一直在她身边的。
文意诚被囚禁在李唤府上,他知道文君玏之所以如此做并不是顾念叔侄情,只是顾及姒谣,若他肯离开或姒谣肯留下那他的目的便达到了,在这之前他绝不会动他分毫,若非迫不得以,文君玏是不会暴露他行踪的,以免让自己骑虎难下。
李唤持了壶酒向后院走去,后院重兵把守,文意诚便被安至于些间,还未走近便听到传来悠悠笛声,婉转凄美和着深沉的夜色听来却实让人动容。李唤不愿打扰,停在院内似是想起很久以前的人事,那些都如此美好,如今却是一场梦。
一曲毕,李唤回神,很有礼节的轻扣了一下门。里面传来应门声,李唤推开了门,施了一礼道:“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致陪微臣喝上一杯。”说话间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文意诚微微一笑,踱步上前道:“将军好兴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来到案台边,看了一眼道:“只是此间没有酒盏,便用这水杯如何?”说话间已将水杯放好。
李唤将酒慢慢倒满了二杯,将其中一杯推致意诚面前,另一杯持在手中坐了下来。
文意诚抿了一口道:“将军深夜来访,不是陪我喝酒的吧。”
李唤笑着喝了一口道:“王爷说笑。”随即进入正题:“陛下让微臣来与王爷交换一事。”
文意诚喝了一口道:“何事?”
李唤道:“王爷未召入京以是死罪,如今更是滞留皇城,此事若是细察恐也牵连甚广。”
文意诚苦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看来陛下并未说服姒谣,才想让你来说服我。”
李唤并不遮掩,为文意诚又倒了一杯道:“姒谣姑娘性子刚烈,陛下不愿过多强求,但愿王爷以大局为重。”
文意诚摆弄着手中杯子道:“你错了,姒谣性子并不刚烈,她只是害怕,若是四年前她一定会答应的。”
李唤听出了他话语中无限感慨和无奈,有些不忍继续强求,默不作声喝着杯中酒。
文意诚道:“她若不离,我又怎敢弃。”
李唤不再说话,只是喝着酒似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