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疑惑的望向她。宫里的人都不会主动上前跟他说话,他知道他们都怕他,唯独这个人,为什么他的眼中会有渴望呢,他认识他吗?
良久,九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绝情。”声音冷冷清清的,如清泉滴落到石子上,如玉珠滚落到盆子里,清透,却少了往日风一般的飘渺。
“你还有个名字叫白衣吗?”
尧之瞳孔一缩,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漫天的疼痛侵入他的身体,深入骨髓,只要他想到白衣,甚至另一个名字,他的胫骨就像被强制注入了一股气流,从心里渗出丝丝彻骨的寒气。
九落大惊,不假思索的拿起他的手腕,发现他的气息紊乱,好几条通道相互乱闯,九落根本无法给他送气!
他全身发着抖,脸色苍白,嘴唇紫青,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绝情咒!不,这是寒毒!像是下了蛊的寒毒,是了,她怎么忘记了,绝跟赫连皇族有勾结,那么尧之的毒可能就是他下的,而为了拉拢玄冥烟给的解药,可能只是一部分!
尧之已经痛得神志不清了,九落却只能握着他的手,默默的陪他支持过这段时间。
“九……”
九落俯下身去,着急却不失温柔的说,“尧之,我在。”
尧之的眼神一片朦胧,他看不清谁在那里,只是直觉那里很温暖,让他情不自禁的靠过去。
“尧之,你醒了吗?”
尧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晕了过去。九落发现他脉象平稳才松了口气,然后去找伺候他的宫人送他回去了。
如果刚开始对西门吹雪的话还有几分怀疑,见了尧之发作后,九落就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绝之前已经作过一次法,他把尧之送去了十年前,机缘巧合遇到了刚穿来的九落,然后被绝发现了。而那时候的尧之没有失忆,因为受控于绝,他只能以白衣的身份接近她。后来绝得知九落也是穿越来的,要做什么之前,被尧之发现了,他不顾自己的精神,阻止了绝施法,强制中断了空间扭转,他被送回来的时候,精神紊乱,要不是绝及时调理,他恐怕要变成植物人了。
醒来后的尧之失去了记忆,人就像没有感情的冰块一样。
九落站在角落,双手捂脸低下头。原来尧之一直陪了她这么多年,原来他的突然失踪是为了保护她……尧之,她该怎么办呢。
***
尧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然后举起手怔怔出神。
他又发作了吗?为什么呢?他这次完全没有记忆。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宫里,宫主绝告诉他,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是绝尘宫的暗卫,前不久因为修炼一部心法,走火入魔了,才会失去了记忆。
但他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是武功秘籍吗?
不,他不喜欢练武,他喜欢炼药,他不喜欢古琴,他喜欢箫。为什么绝说的跟他感觉的差这么远,难道走火入魔后,人的习惯都会改变的吗。
直到一个人给他一股强烈的熟悉感。那个孩子有着一双很明亮的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总是好奇的看着他,眼中是不同其他孩童的睿智。他知道他曾经叫白衣,他还说他叫尧之,他说他忘记了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女子……是谁?总爱眯着笑的双眼,微乱的长发,清秀得像男子的面容,喜欢爬树,喜欢吃梨花酒,喜欢含着酥软的口音喊他尧之……
尧之突然捂着头,缩在床角痛苦的□□。
痛!头痛!心痛!
“公子,您没事吧?!”门外的侍从听到声音,着急的推门进来,看到尧之痛苦的样子连忙奔了上去。
“停下!”
尧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气,几人知道尧之不喜人接近,便止步一丈外张望。
“公子是不是有不舒服了?奴去找宫主要药吧?”
尧之闭眼吸了一口气,挥挥手,侍从知道他是让他们退下的意思,但一想到宫主生气的模样,便咬牙再问一句,“公子,宫主知道您又发病会担心的。”
尧之突然抬头,不复平日的冷漠,竟茫然的看向他,问,“我是谁?”
侍从一怔,小心翼翼的回答,“公子,您的名字叫绝情。”
是的,他叫绝情,隔绝情爱。梦中被温柔呼唤的尧之,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