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们怎么称呼那块石碑?”,
陆鸿并没有走远,只是出了瑞雪剑屏在梅隐山上信步而行;没有了瑞雪剑屏奇石的融融暖意,冷风刮在脸上略有些疼痛感。
林冼慧衣衫单薄,面色莹白如雪,但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惧这样的风寒,她道:“天人碑”,
“天人碑......”,陆鸿似在咀嚼着什么,负手道:“天人二字是何意?”,
林冼慧道:“凡人境后是仙人境,仙人境后是天人境,天人二字由此而来,陆公子,这块天人碑乃是我慈心剑塔圣物,你如此亵渎本门圣物,只怕日后本门难与你干休”,
陆鸿哈哈笑道:“圣物?这天人碑暗算了古往今来多少剑界名士?慈心剑塔竟以此为圣物,林姑娘,你们慈心剑塔究竟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外道?”,
他说到此处已经敛去了笑意,略看了一眼这个飘渺如仙的少女,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林冼慧道:“陆公子,这世上的事好还是不好,看的不是过程,而是初衷和结果;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一个是区区‘正邪’两个字就分的清的?”,
“便是你拜剑红楼的云裳,袁淳罡难道就从没耍过心机,玩过手段吗?”,
她声音清澈,宛如清泉,但说的话字字句句都与她身上那股仙气不符。
陆鸿总是能感受到其中那不容忽视的野心,道:“说的不错,这世上哪有人是区区正邪二字就能分辨的出的?人尚如此,何况是一个宗派?”,
“但林姑娘,这天人碑已经为祸剑界七千年,今日诸位前辈既然选择了我陆鸿,那这趟浑水我说什么也要趟一趟了”,
林冼慧笑道:“陆公子,当年被暗算的人俱都是入了仙人境的大修士,他们起先是不知这天人碑的来历,但即便后来知道了也不过一番挣扎而已,最终仍是被困在碑中”,
“以他们通天的手段尚逃不脱天人之手,而你连龙门都没越过,拿什么来挑战本门?”,
慈心剑塔在剑界极具威望,如果有人要说慈心剑塔包藏祸心,暗算剑界高手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对于这天人碑的来历林冼慧根本不必隐瞒,当年拓跋珪,巫族剑枭,谢乾元哪一个不是名动天下?他们的话尚且动摇不了慈心剑塔的名誉,如今陆鸿不过是拜剑红楼一个无名小卒,他出言指证慈心剑塔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何况关于天人碑之事,他也不过是得自于他人之口,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然而这些却并非陆鸿此时关心的,他看了一眼林冼慧,笑道:“林姑娘,你不过韶华之龄,名义上虽然是慈心剑塔的传人,但尚未继承令师慈光剑主衣钵;这天人碑是贵宗圣物,你成为下任剑主之前自然不能全然知晓其中秘密”,
“或许你对这天人碑的了解并不比我多,譬如这七千年来,虽然有不少高手在这碑中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但却有几名道法通天的前辈,虽然被困在其中数千年,肉身损坏,但魂魄却至今未灭”,
“他们至今仍在与这天人碑的主人斗法,而我,便是他们选出的破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