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酌眼睑微眯,泛着危险冷芒。
知屿先是被顾酌森寒的眼神一凛,紧接着,就从顾酌的话中有所察觉。
眉宇紧蹙,透出不解:“什么意思,什么叫——”
许是他自己也有所猜测,蓦地顿了顿,思忖片刻,愁眉不展。
沉默了一会儿,知屿脸上怒气未消,更多的却是沉闷。
“我不管你和我爸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都作废,把人给我,我要带他回去。”
顾酌冷漠着一张脸,瑞凤眼似剑刃,着实不算是善类。
“协议很贵,你家吐不出来,也赔不起。”
“人我也没想让你带走。”
知屿见顾酌态度如此强硬,也没有退缩:“那是我弟弟,你这是明抢!”
顾酌轻描淡写中,蛮横到令人发指:“就是抢了。”
“你带回去了又能怎样?让他被拿出去贩卖?”
知屿急得白皙的皮肤泛红:“你说什么?”
顾酌不欲一知屿多说,将文件甩到了知屿面前。
“看看吧,这些都是你父亲给知苑找的‘好人’。”
“一个接着一个,什么时间段还都是安排好的。”
“还有那些人承诺给他的好处。”
“他吃了很多,吐不出来,我补的。”
“当然,这并不是嫖资,而是我觉得,他值得。”
知苑就跟个货物一样,被知腾远出售出去,一次次的贩卖。
那晚是第一次,碰上了他。
他庆幸。
知屿眸光骤缩,拿着文件的手指颤抖着,显然是难以置信。
顾酌不介意再刺激刺激人:“就算你把人带回了知家,也不过是让他被人欺负。”
“你的亲弟弟平日里是怎么对他的,你都知道吗?”
“知苑不仅要被打,连饭都吃不上,你们家差他那口饭吗?”
顾酌别有深意:“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知屿也要被知腾远送出去了。
知屿捏紧了手中的文件,捏出褶皱,咬了咬后槽牙,怅然又懊恼:“他从来没说过。”
“那是因为知腾远威胁他。”
“他要是告状,就把他扔出去。”
顾酌言语刁钻,丝毫不留情面,咄咄逼人。
“他是乐意跟你待在知家的,那你呢?你乐意他被虐待到连饭都吃不饱吗?”
知屿想不到,就算知苑不是亲生的,好歹也当了知腾远十几年的儿子,知腾远怎么能这么狠心?
但转念一想,知腾远都能那样对自己,那么对知苑,也就不奇怪了。
“那我也不会让他在你手里,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个……喜欢玩弄人的变态。”
“把人给我。”
顾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知屿明显看清男人看消息时,眼底的冰川雪山倏然消融了。
顾酌又将手机推到知屿面前。
是一段视频,男生坐在钢琴前,最开始弹奏得缓慢,之后又之间飞舞,如鱼得水。
最重要的是,知苑的脸上有了点鼓鼓囊囊的软肉,比之前瘦巴巴的脸有了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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