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转身就走了,却看见角落里藏着的一架钢琴。
钢琴?
空气中随意飘飞的灰尘是真多,才刚挤进角落里,黑西装都快被染白了,头发也脏了。
手指刚放在琴盖上,就沾了满手的灰,只是在他打开琴盖时,眼色蓦地怔住。
钢琴上有一张纸片,上头飘逸的写着一串数字。
指腹轻碾起那薄薄的一张纸,眼神愈发呆滞,隐隐却有颤动的激亢。
难怪,他就说为什么这架钢琴这么眼熟。
“把这架钢琴搬出来,带回去。”
“小心些,不要磕到了。”
林霖立刻张罗人搬钢琴。
因为钢琴在最角落处,几乎扬起杂物间所有的灰尘。
几个保镖都有了点狼狈模样。
顾酌下楼时,别墅内恰好赶来了人。
知屿行色匆匆,身上披了件天蓝色的呢外套。
见到顾酌,他先是诧愣,再被客厅内的惨痛哀嚎吸引了注意。
客厅内的场面,简直堪比恐怖惊悚片。
知暮云面目血肉狰狞,像是被泼了硫酸,还冒着微弱热气和白烟,尖叫连连,双手想抓脸又不敢抓。
旁边还有个完全不能看的人在安抚他,两人哭做一团。
血腥里混合着焦臭气,让人生理不适到想呕吐。
至于知腾远,被两个保镖压在地上,才被砍了一根手指。
白瓷地面上淌了血,腥红一片。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从楼梯口下来的那个男人。
顾酌气质矜贵,身上的狠戾杀意却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
知屿属实是没想到,能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咽了咽气道:“你……”
知腾远见到人,当即是老泪纵横:“小屿,你来了你呜呜……,你快救救爸,他们要剁了我的手,要杀人。”
知屿皱眉,收回目光,直视顾酌:“知苑怎么了?”
还好,还知道先关心知苑。
看来在知屿心中,知苑就算不是他亲弟弟,始终也比知腾远和知暮云重要。
在外人面前,顾酌肃杀冷冽,阴鸷残暴,只一眼,就能让人止不住发怵。
顾酌豁然又含恨:“没事儿,一点事儿没有,但也险些出大事。”
能下手这么狠,知屿怎么会不知道是大事。
知暮云也适时凄厉的叫了一声:“哥,救我,我的脸——”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知屿近来脾气不好,主要是朝薄纣发火习惯了,气得他不轻,难免也对别人不耐烦。
“蠢了这么多年,先给你看个好东西。”
林霖将文件送到一脸迷茫的知屿面前。
知屿接过后,只看了两眼,再翻到最后一页。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随后,又朝知腾远望去,清眸中满是愤恨与不解,还有无声的质问。
再朝不远处的知暮云看去。
知暮云见知屿眼底的失望,又开始哭着叫喊:“哥,怎么我都是你的弟弟,我们是同一个爸,有血缘关系的,你救我。”
“而且我现在还怀孕了。”
知屿无语又恼怒:“怀孕?”
眼泪从眼眶滑落,流到伤痕遍布的脸上,疼得知暮云更是龇牙咧嘴,却止不住点头。
“嗯,我怀孕了,薄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