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要摔就让他摔,这般动不动就威胁恐吓长辈的子孙,不要也罢!荣府那位二老爷也是,为着老太太一句话就当真不管教儿子。不用说,几年后,京城又多出一个膏梁纨袴好色之徒。”
“谁说不是呢。我还跟人说呢,难道贾老太君没学过三从四德,不知道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又过了几天,便是外放归京的人家也都听说了,暗中自然都有一番盘算。
秦砖汉瓦、紫柱金梁,若论建筑之雄伟壮观,无过皇宫者。
巍峨宫城的中线上,矗立着一座宏伟宫殿,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太监服饰的男子匆匆走过重重汉白玉台阶,走进大殿,躬身像宝座上男子施了一礼,道:“万岁爷,查到了!”
林黛玉天资聪颖,对什么都看得通透,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能打动她的心。来贾府这么久,见惯了勾心斗角,她从来都是以旁观者的态度,冷艳看着,并不牵涉其中。身边丫鬟虽多,却无一个交心之人。有时心内伤感郁结,实在难以自我纾解,也没有人倾诉,唯有做成诗念给鹦鹉听。鹦鹉听多了,好歹能学几句舌,听见自己的诗文通过鹦鹉之口诵出,便似得了知音一般,稍解空虚无聊之感。
自养了这小猫,心里好似有了依托和陪伴。胖胖有灵性的很,虽是一只小猫,却比一般的人都聪明,似乎总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会逗她笑,会惹她生气,会在她伤感陪她一起对月凝眉。
她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有了伴儿的感觉,小猫就像她的亲人一样,小猫受一点伤,就好比是疼在她身上。
便是不为着自个儿,为着小猫,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糊弄过去。
可身边能用的人不多,除了王嬷嬷,也就是紫鹃、雪雁二人。
雪雁是她从扬州带来,父亲精挑细选的,自是信得过。紫鹃虽然是贾府的家生女儿,自跟了她也是忠心耿耿,比雪雁另多出一分机敏,况她打小儿在贾府长大,与许多丫鬟都十分相熟,或许能多打听出些信息也未可知。说起打听消息这件事吧,只要人信得过,自然越多人打听越好。你认识这个人,我认识那个人,这人知道这个消息,那人知道那个消息。两边综合一下,往往就能推断出大概。
本着能多打探一点便多打探一点的态度,林黛玉便叫来王嬷嬷、紫鹃、雪雁三人,让她们分别去打听。不出所料,遇着林黛玉房里的人,众人对小猫的事都是一样的口径,说是小猫挠了宝二爷就跑了,再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显然是有人封锁消息,而且是下了死命令。能有这么大势力,让这么多下人忌惮的,贾府没有几个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对此,林黛玉嗤之以鼻。
首先,胖胖很听话,基本上不会乱跑。其次,就算胖胖跑了,那么多下人难道都拦不住?就算是拦不住,难道不知道尽快打发人告诉她,还等着她去问?
摆明了是为贾宝玉推脱。
不管扎银针这事是不是跟贾宝玉干的,小猫是他带走的,林黛玉已经把他怪上了。还堂堂公府少爷呢,一点担当都没有,累的胖胖受这么大委屈,他跑的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原还以为他与这府里别的男人不同,是个心地善良、言出必行有担当之人,如今才知道往日竟看错了他。他与那些酒囊饭袋,也不过是一丘之貉,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可恶!
时间如小溪缓流,瞧着似乎是毫无波澜,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转眼已过去三日,周航小猫的伤口结了痂,不似先前那般疼,却痒的厉害。不止伤口痒,伤口周围也痒。用周航的话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痒的。林黛玉唯恐他伤着自己,时刻看着。周航自己也知道身上痒是伤口在好转,不能挠,得忍者。
但人清醒时有理智,睡着的时候却往往控制自个儿的手,呃,不,是爪子。
连续两次挠破皮后,林黛玉只得用细绸子将其四只小爪子裹住,自己亲手缝制一个小衣裳给他穿上。
小衣裳也是用上好的细绸制成,绣着几朵淡雅的梅花。为了穿的时候好穿,不至于碰到小猫的伤口,小衣裳并未像一般猫狗的衣服那样,将四肢也囊括进去,只是剪裁称长方形的一个布条,缀上两排盘扣,护住胸背,图个方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