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带着忧虑,轻轻开口道:“母后,实不相瞒,今早我去给陛下请安时见到杜御医正在为陛下诊治,询问之下才知陛下前两日熬夜批阅奏折时不小心受风患了风寒之症。故此陛下今天并非故意迟到,乃是因吃药的缘故中午便睡下了,闻得母后回宫又不顾尚在病中的身体匆匆来迎母后。陛下原先还嘱咐臣妾让臣妾不要在母后面前说出以免母后担心。但陛下之孝义实在可鉴,臣妾不愿母后与陛下之间因此生了误会,还望母后原谅臣妾私心。”我跪伏于地,恳切地看向太后。
太后一直定定地盯着我,眸光幽暗不定。到此时方才笑开颜,她慢悠悠抬手虚扶了我一把:“你何罪之有?你体贴皇帝,是为忠,为哀家解开与皇帝的误会,是为孝。如此忠孝两全的好女子哀家怎能罚?不仅不罚,哀家还要赏你。颖杨,将哀家从东山带来的白玉佛像赏给苏昭仪。”那位太后身边的嬷嬷应了一声,转身便去拿了。
我欣喜地一福身:“母后不怪罪就好,多谢母后恩典。”
他早上病倒,起身都艰难,如今披着披风,脸色虽苍白了些却并未显出病容。显见是不想让太后知道他此次所患之病。但杜蘅这位挂名的侍御医突然回来了,以这位曾摄政几年的太后的本事想来很快就会知道,而且今日慕敬桓回澜日他未出席本就令人奇怪。所以我就势为百里君离说一个不痛不痒的小病反而不惹人生疑。
我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扶住百里君离,伸出手轻轻顺了顺他的脊背,“陛下,您还好吗?”
百里君离松开紧绷的双手,掩上唇终于咳了出来,身体微不可察地朝我这边靠了靠,却是几乎将一半的重量都倚在我身上了,显然已是绷到了极限。他面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只是低首望向我的眸光越加温暖。
太后看向百里君离的眼神已是缓和了不少。她微微摇摇头,又转身对皇后轻斥道:“贵妃就算了,你身为一国之后居然连皇帝病了都不知道!你若是有苏昭仪一半的聪慧细心哀家便不必如此操心了!”
皇后对这弦外之音果然会意,羞惭地低下了头:“母后,儿臣……后宫事情实在繁多,儿臣有时照顾陛下便一时疏忽了。何况儿臣也是想着,宫中向来是郑妹妹最为得宠,她侍奉在陛下左右,有她照顾陛下,儿臣也觉得放心。是儿臣大意了。”她又转向郑容与,略带疑惑地道:“但陛下的近况郑妹妹素来是最清楚的,有时连本宫也是望尘莫及。怎么这次陛下生病郑妹妹居然不知道吗?”太后与皇后的话说至如此,郑容与却只能乖乖告罪了,她低声道:“臣妾不敢。是臣妾失责,竟未知陛下身感风寒。”太后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皇后确实情有可原,但你却是不该了。为贵妃者,不能为君王君后分忧,确实失责,就罚俸三个月以示惩戒吧。皇帝以为如何?”
郑容与一怔,下意识地将期盼的目光转向了百里君离。她却还不知道,百里君离从这一次起便不会为她说话了。
百里君离淡淡道:“那便依母后所言吧。”
郑容与的眼神哀伤中含着些许不可置信。太后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百里君离一眼,点点头又略略柔和了目光看向我们:“这照顾皇帝可不是贵妃一个人的事,你们身为皇帝身边人,既沐甘霖,都应当像苏昭仪这般多多体贴圣意。有不懂之事多多询问皇后,毕竟她是后宫之主。”
我随着众人一起喏喏应是,心中暗叹太后不过几语,便在众妃面前大大削了郑容与的威风。
“还有皇后,你还敢在哀家面前诉苦了。”太后嗔了皇后一眼,又转头冲百里君离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是皇帝,镇日里辛苦。也是母后不察,不该在此时跟你置气。母后也好久没见你了,今日你便同皇后一起在永寿殿陪母后用晚膳如何?”
皇后也一脸期盼地看向百里君离,却是换了一个称呼亲昵道:“表哥!我们一家人可是许久未聚了。”
百里君离垂下眼睫,淡淡道:“自然是要如此的。”
玉霖挽着我的手走在最后,有些闷闷不乐地道:“阿音,今晚我便去你那蹭一顿好么?”我点点头。
烛光柔和,长桌铺陈。我将一块白翡鲈鱼夹入玉霖的碗中,“玉霖,你吃的太少了。这鲈鱼是你最爱吃的,多吃些。”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将鱼肉吃下,可不一会儿便又放下了筷子道:“我吃饱了。”我只好命人将桌子撤下去。
令人上了茶,我陪她坐在榻上。“玉霖,你今日怎么了,怎么突然便不开心了?”
她垂着头,突然又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将头伏在我肩头,闷闷道:“阿音,我觉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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