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她心下了然,清楚这件事背后或许还有牵连,也就安静地开始看戏。
安世英这会终于忍不住出了声:“万万不可啊皇上。”
涂仲分明不给他求情的机会:“安将军,若然你女儿真是无辜的,皇上自然会还她清白,你又怕什么呢?”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非要把这个罪名套在苏向晚身上不可!
他说完,又下意识朝苏向晚看了一眼。
至今为止,这个女人都气定神闲得可怕,刚开始的时候,涂仲还觉得她是故作镇定,可是到这样的地步了,她居然都没有痛哭流涕,跪地求饶,难道是真的不怕下大狱吗?
还是她有足够的底气,自己身后有人帮她撑腰?
就在涂仲惊疑不定的时候,宴上一角,有道声音轻轻响了起来:“皇上,此事有疑。”
说话的人是赵容显。
在这之前,豫王无论参加什么宴会,都总是置身事外的模样,也就对着皇上才有几句话说,碰上了什么事,也都是看好戏一般,意兴阑珊地,从不会愿意多嘴。
今日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不想惹麻烦的话,那定然是要避嫌的好,所以大家先前看他一直冷眼旁观,都以为他不会牵扯进来。
有抚琴伴奏的事情在先,大家再看他此刻站出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赵彻看向他,似乎早知道他会出来一样,只淡淡道:“依豫王高见,此事可有什么疑点?”
赵容显微微颔首,目光波澜不起,轻声说道:“八皇子找回来的那块令牌,有些不同寻常。”
他一说话,场上安静得可怕。
苏向晚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连涂仲这会都安静了。
这是源于对他本身的敬畏,毕竟在不知道赵容显会说什么之前,贸然开口,总会担心踩进他的陷阱里去。
这是苏向晚头一回见到他在人前的模样。
气场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赵彻眉头微扬,毕竟是当天子的人,他的威严丝毫不受赵容显影响:“哦?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呢?”
赵容显稍稍一伸手,很快就有宫人把令牌都拿了上来。
木盘子里,刻有“安”字的令牌逐一排开,皆是一个模样,一眼看去,无法看出之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赵颖和搜出来的那块令牌,被放置在旁边的另外一个木盘区分开来。
赵容显便道:“皇上,且看,那木盘里其他的令牌,因为经常被携带于身上,牌面光滑,微微发亮,除了有使用过的痕迹之外,因下人们时常的收拾清理,令牌上还会带着少许油光,不止这些令牌,宴上其他人身上的令牌,应该也是如此。”
有人听了他的话,不自主地把自己身上的令牌拿出来看了一眼。
不少人发现,果真如此。
“这块令牌应该是安将军的,面上磨得最为光亮,在令牌的一角上,还有轻微磨损的细痕,而最新的这块,便是安小姐所佩戴的,想来今日身上应是洒了些桂花香露,所以令牌上也沾染了桂花的气息。”
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是带了几分调戏的意味,但从赵容显口中说出来,大家全然不会想歪了去,只会觉得他是在认认真真地阐述事实。
苏向晚耳根微红,面上十分平静,愣是不敢让人看出什么此地无银的异色来。
好在众人听赵容显说着,看得也入神,倒也没几个人格外来留心她。
他这会已经把赵颖和搜出来的那块令牌拿了出来:“这一块显然就不同了。”
经赵容显这么一说,大家可算是看出不同的地方来了。
这块令牌,太新了,太干净了。
就像是……
刚刚制作出来的一样。
赵彻也点头道:“的确是比之其他的要崭新不少,但这也只能证明这块令牌少有人用,抑或是刚制出来不久。”
涂仲听他说完,原本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问题,这会神色也放松下来:“豫王殿下,就算这是块新令牌,也不能洗清安家的嫌疑,更不能洗清安小姐的嫌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