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猛然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酸就别吃了。”
百里安也不愿再吃那酸不溜秋的东西。
说要下床去丢那糖葫芦的罗闻佩自被百里安拦住之后,就一直坐着不动了,百里安还想着他出去能缓解一下两人中的尴尬气氛,他现在迟迟不走,百里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看,就发觉到罗闻佩有些古怪的坐姿。
罗闻佩一下就注意到了百里安落在他下身的目光,呼吸一紧,声音却强自冷静,“六皇子,你去洗一洗身上。”
百里安哪里不知道其中玄机,听罗闻佩一说,就掀开床幔出去了。
站在窗户旁的何朝炎看到白影一晃,定睛一看,见是低头拉着亵裤的百里安从床榻上下来了。
百里安身上穿的衣裳都给罗闻佩擦手了,他袒露着上身下来,何朝炎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百里安身上的那些痕迹。
百里安走到屏风后,拧湿了帕子正要擦手肘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红糖水时,注意到了被推开一半的窗户,他走到窗前,抬手想要将窗户紧闭上。
侧身躲在一旁的何朝炎伸手如电,抓住百里安的手腕。
百里安被这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正要呼喊之时,看到了从旁边走出来的何朝炎。
百里安这一下被吓的三魂丢了六魄,他刚才和罗闻佩说的话,何朝炎听到了多少?
庆幸的是,何朝炎真的没听到多少。
百里安战战兢兢,生怕何朝炎下一句就质问他。
何朝炎目光落在百里安胸口的牙印上,刚才从床榻里传来的声音,他就隐隐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直到看到了,他才真正确认了下来。
“多久了?”
百里安没想到何朝炎开口会是这一句,他被捏着手腕,一时不知道怎么作答。
“驸马这样对你,多久了?”何朝炎此刻已是一副强忍怒火的模样,但在百里安面前,他还是压抑了自己许多。
百里安一听,就知道这何朝炎也是误会了。但他现在,房间里是罗闻佩,门口是何朝炎,就是他想要解释,也来不及。
何朝炎没有听到百里安的回答,都是一副要冲进来的模样,百里安伸出另一只手,将何朝炎捉着他手腕的手握住。
“他怎么敢——”何朝炎冷下眉目时,已有几分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姿态。
百里安这下连解释都不知从何解释起,都怪他色迷心窍,让那妙音在他身上留了痕迹,现在一下误会,都误会了两个。更要命的是,他还同其中一个撒了谎。
偏偏现在两个都要凑在一起了。
“我杀了他!”
何朝炎的声音大了些,百里安怕惊动了里面的罗闻佩,就连忙将按在他腕上的手抬起来,捂住何朝炎的嘴巴。
何朝炎看着百里安,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
罗闻佩听到了声响,只是他此刻也确实不像平时那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对于这道声响也没有问询。
百里安见没有惊动到罗闻佩,才松了一口气,他探出身子,压低了声音对站在窗外的何朝炎道,“我回来了,你快回去吧。”
两人隔的极近,近到呼吸可闻。
何朝炎看到百里安胸口上的痕迹,那还烙有一排浅浅的牙印,再回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咬牙道,“安安——”
百里安现在只求他能快点走,如果何朝炎闯进去,和罗闻佩一对峙,那真是不能更完蛋了。虽然不知道何朝炎听到了多少,但现在明显是,无论他听到了多少,都不能叫他有和罗闻佩说话的机会,“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何朝炎方才眉目间忽然涌上的戾气,因为百里安的安抚,慢慢散去。
他想起百里安现在所处的地位,他本就是代玉真公主出嫁,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他现在逞一时意气,对那驸马如何如何,只怕百里安的境地会更加难过。
百里安不知道何朝炎心中所想,他见他神色平缓,以为他是想明白了。
何朝炎抿了抿唇,难得用一种十分严肃的口吻对百里安道,“我去找玉真。”他想的很简单,他要让玉真和百里安换回到,到时候百里安回了宫中,即便是冷宫皇子,有太子荫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玉真?
百里安一惊,正要问何朝炎要找玉真做什么,就见何朝炎松开了他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这,这……
这又是什么事儿啊!
……
床榻中的罗闻佩低声喘息,冷淡的面颊上,难得生出些绯红的颜色。
但……那生出的欲念,始终无法排遣。
百里安看何朝炎说要去找玉真,怕他说出什么胡话来,思索再三,就决意自己过去先同玉真通个底,“驸马——”
这一声,叫隔着一层床幔的罗闻佩蓦地紧抿住唇。
“我想去找玉真。”百里安道。
只要是他,就可以排遣。
床幔里的罗闻佩忽然闷哼一声。
听到这一声的百里安也一下明白罗闻佩在里面做什么,他一下也尴尬莫名。
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回应。
百里安又硬着头皮叫了一声,“驸马?”
罗闻佩的声音不同于往日,多了几分更难以捉摸的低沉,“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