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很久之后,才渐渐好了一些,她看了看右手掌上多了一条红痕,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灼烧感,她仔细看着那条红痕,隐隐间似乎有一道浅浅的裂纹。
她没有太在意,接着吃火锅。
“好些了吗?”李浩洋关切似的问道。
“没事,继续吃吧!”
那种灼烧感仍未结束,她几乎都快拿不起筷子来,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控制不住的掉眼泪,眼睛像是溅入麻辣的汤汁。
再也吃不下去了,她只能结束了这不愉快的一餐。
如果正常轻度的烫伤到现在应该好得快差不多了,但那种感觉还未停止,她禁不住一遍遍冲刷着手掌和眼睛。
同时,她眼里的泪水也越来越多了,洗完澡之后,男友想和她亲热,她不厌其烦地将他踹到一旁。
“怎么了?手还没好吗?”
她不想说话,但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都怪你不小心,把那颗辣椒弄到我手上,现在让我睡不着觉。”
说着,她打开昏黄的床头灯,仔细查看自己的手掌,惊恐的发现掌心那一道裂纹更深了,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钻出来。
“我的手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很深的裂纹,怎么办?”
李浩洋抓住她的手掌细细看着,他的确看到那条裂纹,随即拿来一张湿巾擦起来,很快那条裂纹就消失不见了。
“你看,这不没有了吗,是不是你想多了?”
当景岚再次看到自己的手掌,发现只有淡淡的红痕却没有任何裂痕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沉沉睡去,是夜,各种乱七八糟的梦境让她陷入深刻的睡眠。
突然,一种钻心的撕裂般的痛,从手心处袭来,这种感觉就像用手拍墙上的苍蝇却拍到了尖利的钉子。
她猛地惊醒,迅速打开灯,果真那条裂纹又加深了几分,她迅速冲向厕所,这次她又以为是手上的污垢,跑到厕所拼命冲洗,还用左手使劲抠着那渐渐隆起的沟壑。
此时她又拼命的流泪,眼睛处还有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像是被什么异物戳中。
她勉强睁着眼,视线在此时渐渐有些模糊,她将右手掌凑到眼前,就这最后能看见的一眼,似乎手掌下的东西已然破土而出。
她依稀看见,那竟然是一颗眼珠!
那东西竟然张开了“眼皮”,她的大脑似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图像,像放电影似的,她那张完整的精致俏丽的脸蛋,乌黑浓密的头发竟然完整的出现在脑海中。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她明明死死闭上了眼睛,却能看到眼前的一切。
不,准确说是用手中的眼球“看见”的!
她吓得倒在洗浴间的地上,失声尖叫,眼前的一切突然又消失不见,变成一片混沌的黑。
李浩洋赶紧冲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景岚慌张地喊道:“怎么啦?岚岚!”
黑暗消失,景岚突然看到眼前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抖动,就像看到了镜头乱晃的视频。
李浩洋似乎在他面前剧烈的摇晃,她突然想起,我能看见的眼睛在手上。
她大胆地将手伸到他面前,惊慌失措地说:“我的眼珠,好像跑到手上了!”
这句话突然让李浩洋心头一颤,他惊愕地说:“岚岚,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的手掌上,什么都没有啊!”
“那我怎么看见你了?”
李浩洋看到了景岚紧闭着的双眼,知道她的眼睛又出事了。
“宝贝,去睡觉吧,你太累了,明天我再带你去医院!”
费了好大的力气,李浩洋终于把景岚哄得睡着了,天一亮,她就急忙把景岚叫醒。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世界仍旧是那么清晰,她急忙看了看手掌,还是有一道裂纹,不过那颗眼珠似乎隐藏起来了,整体上有些痒痒的,她撑开裂纹仔细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次,她的眼睛只是有些轻微的发炎,医生问她昨晚是不是汤汁或者辣椒溅到眼睛里面去了,她记得完全没有,只是一颗辣椒不小心落到手掌上。
除此之外,她还去检查了手掌,甚至拍了ct,手掌的结构一切正常,据医生说,那道裂纹只不过是普通的裂纹而已,可能是皮肤干燥引起的。
这次检查一无所获,起初她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但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手掌似乎出现了一种异常,从那之后,她敲击键盘,拿文件,吃饭,开车,遛狗,但凡用到右手时,往往是手心朝下,总是会突然眼前一黑。
有一次,她竟然不小心“看到”键盘上硕大且模糊的字母,洗澡时还看到巨大的水流冲来,就像飞泄而下的瀑布,她头一次在洗澡中有了窒息的感觉。
每次发生这种异常的时候,她都会反复向李浩洋述说自己的症状,即使他带着她又去了几次医院。
终于在对方近乎神经质的絮叨下,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够了,景岚,你可真会演戏啊,为了让我向你妥协不结婚,你竟然搞一出这么荒唐的理由和借口,还说手掌里长出眼睛,你骗小孩呢,检查了那么多次,有异常吗?你不就是想借此装疯卖傻的机会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当牛做马吗?”
“不,不是这样的,浩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听到对方发泄着怒火,她非常的无助,她从未见李浩洋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她的眼泪一下子流淌了下来,突然她也感受到来自手掌那种温热丝滑的黏腻感,她能觉察出,那是手掌上的眼睛也跟着流泪了。
她看见对方收拾好行李,气冲冲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她的视线又模糊起来,渐渐变成白光,最后变成暗影。
“求求你,浩洋,别走好吗?”
她刚想冲过去,却扑了一个空,只听到一阵巨大的关门声响彻她的耳畔。
此刻,她彻底看不见了,与盲人没什么两样。她彻底慌了,以前女强人的强势姿态轰然垮塌,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
她缓缓张开手掌,伸出去与肩平齐,房间的一切,竟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