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般,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双手十指相扣,很正式的放在胸前,这让我想到了苏晓晓不敢从口中说出的“尸体”。
“她一直这么躺着,我几乎没有看到她动过。”
我把手伸进蚊帐里,去探她的脉搏和鼻息。
“她的身体应该没问题,或许灵魂出了问题。”
“难道小慧是因为去过归虚之地,才会这样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突然间,孙小慧侧过头,冷冷的盯着我,那眼神中不含有任何情绪。
“是的,我刚从那回来!”沙哑的声音中充满着一种干燥之感。
她突然的转头和说话吓了我们一跳。
“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那些人都去了吗?还有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活动吗?”我抛出一系列的疑问。
“那是一片充斥着‘无’的地方,每个人都会走进那里,一片死寂的坟场。”
“怎么进去的?”
“内心完全空洞的人就会进去。”
“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她就停止了作答,又撇过头去,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
她的回答不仅没有解答我的问题,反而让我更加疑惑,只有内心空洞的人才会进入“归虚之地”吗?
在女生宿舍中呆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若她还是这样躺着不吃不喝,可能会出大问题。
就在我担心这件事的时候,孙小慧竟然起床了,她穿好衣服,目光还是那么呆滞,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出去,傍晚的霞光打在她的背上,涌现出一种巨大的落寞感。
我跟在她身后,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害怕她做傻事,没想到她只是在附近的食堂买了一碗汤面,一笼小笼包,打包好,拎回宿舍,默默吃起来,吃完后还不忘清理一番,又爬上去,躺在床上。
这一切无比的正常却又无比的反常,全程她没有注意到我们,自顾自的简单干脆地完成这些。
之后,我用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再从她口中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因为她根本就没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最后,我只得让苏晓晓随时关注她的动向,一有任何异常就给我打电话。
回去之后,我反复思索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我又想到了另外的两句话,每个人都会走进那里,为什么是每个人?难道我也会吗?我又想到了魔匣,这件事会不会与这个盒子有关。
空洞,欲望,我突然想起了昨晚孙小慧的谈话,魔匣带走了她所有的欲望,让她陷入到更深的空虚之中,这或许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也许完全没有欲望的人会陷入到空虚之中,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被魔匣引诱了,因为从她的生活环境精神境界来看,她压根就不会对这些奢侈品上瘾,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故意追求这些,只是为了给自己乏味的人生找点寄托罢了,而我收走魔匣无疑给了她沉重的一击,想到此我无比自责。
但是依赖于魔匣,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解决根本问题,那就是她内心空洞的根源,也许这种根源就是打开归虚之地秘密的钥匙。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又下雨了,阴沉的天气让整座城市黯淡无光,这突变的雨水让猝不及防的行人匆匆迈出脚步,向能够避雨的地方冲去,而我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思维的疲乏让我的行动很缓慢。
为什么行人会奋力狂奔呢?因为刮风下雨,这是外部环境,外部环境刺激着他们趋利避害,所以才会有这般动力,如果孙小慧也在雨中,恐怕她也会像我一样,慢慢走。
这让我突然意识到忽视外部条件的刺激,会让人缺乏动力,让人感到空虚,这无疑让我再次想到两天前的活动,他们不怕风雨,不正是对外部环境的忽视吗?
这个活动突然被蒙上了一层悲惨事故的色彩,而我是其中唯一的幸存者。
正想着,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是一条推送消息:“十一岁男孩不堪忍受繁重家庭作业从八楼一跃而下,自责的母亲服药自杀!”
这样的新闻在如今这个紧绷的社会中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我好奇的点开,浏览完详细的信息,其实这样的新闻经常发生,如今的小学生学业压力都大的惊人,其中有不少患上厌学症的,就当我点击新闻下方的视频时,画面中头部打着马赛克的女人被救护车抬上担架,那白色的棉袄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一瞬间令我头皮裂开。
这该不会是那次活动中的那对母子吧,这个想法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条新闻还没有出结果,我只能焦急的等待着后续。
几小时过后,终于有跟踪报道,遗憾的是十一岁的小男孩从楼上摔下来,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身亡,而那个母亲却被抢救回来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这个母亲,了解这件事的实际情况,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这次活动的秘密。
但如何找到她真的是一个大难题,正当我思考着对策的时候,这时收到一条系统提示:
“千湖市第一人民医院。”
现在的我本能的不相信鲸脑,但又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找看。
我马不停蹄赶往医院,又谎称自己是某某报社的,来慰问,才蒙混过关找到那个女人,从医生口中得知她叫关丽。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她就那样平躺在床上,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胸前,眼睛默默盯着天花板,这和孙小慧的姿势竟一模一样。
“您好,关女士,我是一名记者,我想了解一下您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跳楼的...”
我直切要害地询问重点,旁边的护士急忙阻止我:“宇记者,你千万别刺激病人,她很有可能再次做出极端的事情。”
我的问话并没有激起关丽的反应,她仍旧那样一动不动,看来我猜对了,她也有可能去过归虚之地,她的儿子也是。
我走到她窗边坐下,轻声地问:“你也到过归虚之地,对吗?”
听到这四个字,她本能般侧过脑袋,声音同样沙哑:“对,我去过,帆帆也去过,而他似乎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什么意思?”我愕然地望着他。
“我记得你,你也参加了那天的活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