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气象局的休息室度过了漫长了一夜,难道明天下午大雾真的会消散吗,我不禁怀疑,总觉得一切太过于顺利了。
很早我便醒来,浓雾包裹,晨曦显现的迹象并不明显,但隐约有突破黑暗的架势,楼外厚重浑浊的雾变得明亮轻盈,依稀能看见楼下树丛交错的形象,我打开窗,一丝阴冷的风吹进来,带来大量的水汽,搜刮着我身上仅有的温暖。
看来,冬天就要来了。
刑至飞也醒来了,站在我背后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今天西北风会变得更加强势,其他风向势力减弱,凝滞状态被打破,同时今天也是晴天,最高温有10c,比昨天要高,你能看到楼下树丛的影子,此时能见度至少超过三米,甚至五米,所以我预估的没错,大雾最快将于中午消散!”
“但愿吧,希望人们的生活能够尽快恢复正常!”
我带着卓小清下楼,虽然雾气依旧很大,但已经没有昨日那般凝重,街角的轮廓从大雾中钻出来,远方一栋栋高楼的身影也展现在我面前,偶然闻到了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是油条、热干面、豆皮的味道。
我提议,先吃一顿丰盛的早餐,刑至飞吃的不多,豆浆加油条,而卓小清对菜单指指点点,我知道她已经饿了很久,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两个面窝,还不够,又上来两个麻薯,而我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碗汤面,也不算特别饿。
“待会能见度变好之后,我送你们回去吧!”说话间,他只吃了半根油条就停了下来,豆浆一口都没喝。
我点了点头,对卓小清说道:“待会看得见了之后,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一直狼吞虎咽得卓小青听到了这句话,只是嗯了一声,似乎没那么兴奋,依旧吃着东西。
三人之中,我是最没有胃口的,吃了一口,觉得这面条格外的硬,像是在咀嚼塑料。
吃完后,我们又回到了气象局,刑至飞还有工作,我们只好继续在休息室中准备等到中午大雾散尽,卓小青格外的安静,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扶手,悬空的双脚一前一后摆动,低垂着头,眼睛望向灰色的方格地毯。
“小清,待会带你找妈妈你不高兴吗?”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板地望着我,说道:“高兴啊,我真的很想见到我妈妈呢!”
这回答中不带有任何情绪,自从来到气象局后,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身上少了那种活泼,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事,她的性情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还想再问什么,突然如鲠在喉,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现在,我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把卓小清送到她母亲那里,那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时间过得很快,雾消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太阳也显露出来,城市愈发清晰,那些隐藏的细节全都暴露出来,好似又回到了曾经的世界。
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担忧,再次出现在视野中的世界,和原来的那个世界会有什么区别?会不会一切都变了?
在我胡思乱想中,刑至飞终于结束了上午的工作,他脸色轻松,提议请我们吃了午饭再走。不过就餐期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胃口,卓小清吃的也不多,这次倒是刑至飞吃完了整整两碗饭,我一直在观察他,看他是否也像卓小清那样发生了变化。
“看什么?快夹菜啊!”他笑着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盯着他看了太久,霎时感到一种强烈的尴尬,其实我们认识不到一天,仅凭一件往事也无法推断这个人平时的性格究竟是怎样的。
我勉强夹了一点菜,吃了几口,这才来到他的车边,今天才发觉这是一辆黑色的大众cc,第一眼就看到了汽车的挡风玻璃,竟然完好无损!
这和我记忆中的印象不太一样,我记得我们明明撞到人了,在我的视角下,是撞到了一只怪物,它的半边身体已经消失,挡风玻璃明明裂开。而刑至飞却说并没有撞到人,只是陷进一个大坑。
“你啥时候修好的挡风玻璃,我记得昨天明明已经碎了!”
他刚准备钻入车内,被我的问话怔住了,许久,他才吞吐地答道:“是这样,我找同事去修了!”
“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对了,他请师傅过来的!”
“我说撞到人了,你却说陷进坑里,既然没撞到人,挡风玻璃怎么碎了?”
“哦哦,原本这一块就很脆弱,所以一颠簸它就碎了!”
这个解释很牵强,我突然间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像是遭受到了欺骗,眼前的刑至飞和卓小清似乎和昨天的不太一样。
我没有和他纠缠下去,此种迹象让我有理由怀疑,这件事远没有结束,虽然城市的大雾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远方一抹淡淡的痕迹。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对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那件事并不全是你的错!”
他报以微笑地说道:“没事,其实从昨天的幻境中我明白了,过去的事情不必纠缠,也就没什么害怕的,我相信叶霜她已经原谅我了,不会要求我和她一起下地狱的,以后,我一定会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气象学家!”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背影似乎很轻松,不曾有过任何负担,但愿这只是我直觉错误。
我牵着卓小清,抬头望向午后的太阳,此时有些炎热,明显超过了预估的最高温10c,在阳光强烈的照耀下,城市的雾气彻底散尽,路上尽是车辆,行人,一切如常。
我带着卓小青穿过宽阔的马路,前往我小区对面的棚户区,从一处商业区,再往里面走是一条胡同小吃街,这和外面宽敞气派的氛围完全不同,逼仄密集的低矮楼房相间分布、只留下中间一条狭窄的马路,尽是泥泞,脚底下还能看见裸露的下水道口流淌着污水。
卓小清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我则跟在后面,我原本以为她会住在某栋楼房里,又拐了两道弯,在一处低矮的房子前停下。
“妈妈,我回来了!”卓小清朝破败的木门里面喊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宽大牛仔裤,面色泛黄的佝偻女人。
“小清,你总算回来了,昨天晚上跑哪去了?”
“昨天大雾,我不小心走丢了,是这个叔叔一直跟着我,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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