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场群体催眠罢了,是啊,任何荒谬的事情都会弄假成真,就连世界末日这种无稽之谈也是如此。佐证谎言的现象越多,越恐惧,就会越发真实。”
我不解地看着他,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便问道:“可刚才明明是我亲眼所见,太阳就要落到我头上将我吞噬,天空变成一片深红,就连那种炎热感也如此强烈,难道这还不够真实吗?”
“所见非真,所以很多流言都会在某种条件下肆意传播。”
“怎么,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谣言吗?”
沈卫突然哈哈大笑,很快笑声便停止,他叹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我的吗?看到眼前混乱的景象,你还想要怀疑吗?”
他总是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甚至还反问我。
对于他的反问,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此时肯定介于怀疑与相信之间,理智告诉你末日绝不可能发生,但一时间你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所以你的回答总是不知道。”
他一语中的,把我内心的疑惑解释得一清二楚。
看来沈卫不仅仅是天体物理学家,而且还算是一个心理专家,能够读懂人的内心,此时我想到了这些景象都是人为制造的,那这样太可怕了。
停电停网如果是个人操纵,这件事本身就不可思议,加上自燃的人,突然升温的天气,还有电火灾,更可怕的是那红色炎热天空下的幻日,那种深切的灼烧融化感如此真实,仿佛真就置身于末日。
若不是沈卫及时唤醒我,都不知道会产生怎样严重的后果,恐怕我仍将迷失在这幻境中。
这样一想,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看到了这样的景象肯定会迷失,彻底堕入末日的谎言中。
我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又是如何做到的,就算他权势滔天,声名显赫,也不可能影响到天气。
这样极端的气候注定是少见的,而且改变就在他与人讨论的几小时内,这一切就像事先预测好的一般。
思来想去,最后我只好无奈的答道:“沈教授,我看你不仅是天文学教授,而且还是心理专家以及预言家,这一波操作,我属实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想向您请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一变,从最开始的忧虑和恐惧到刚才的释然,再到现在的伤感,最后,他长叹一声,面色阴沉地回道:
“这是一个复仇的寓言故事,雨神,你要听我讲吗?”
“世界末日和复仇又能存在怎样的联系?”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变成一副乞丐的模样?”
“难道是为了到处游说你的末日预言?”
他再次讥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世人会相信一个疯子所说的话吗?”
我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反应过来:“难道你不是装的,是的确沦落至此,所以你才决定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复仇。”
“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笨。”
“所以在你身上发生了一件悲惨的事情,可就算如此,你的学生们仍旧认可你,为此还证明你的身份。”
“事实上我并未失去教授的身份,我只是厌恶这丑陋人世间,真的希望这就是世界末日,让世界上所有的人跟着一起完蛋。”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心想这个人一定是消极厌世,所以才选择做了一名乞丐。
“我的女儿死在流言蜚语下,你知道她周围的人是如何捕风捉影,毁了一个好女孩。”
说到此处,我才知道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复杂的恨意。
“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头顶仍旧耀眼的太阳。
默默听着沈卫的自述:
我的女儿沈娇,从小都是一个乖乖女,出生在书香世家,我们祖上三代人都是物理学出身,女儿在我的严格管教下,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礼貌懂事,从小就是别人家眼中的乖孩子。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仇怨以及情感上的纠葛,仅仅只是因为嫉妒或者是同龄人之间的不合,就被人造谣。
由于我的家教很严,同时对她保护得太好,这也导致了她的内心极为单纯善良,几乎没有认识到人世间的险恶。从小学到高中,她一直都是住在家里,直至上大学,这还是她第一次远离家门,去了外省读书。
我一向忙于工作,忽视了对她的关心,我就不该有那种既想给她自由,却又没有给予自由的能力。
后来我才知道,在大学中,以她的聪明才华和相貌被很多人追求,同样也遭受了很多人的记恨。而她丝毫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只是醉心于学习。
其中有一个一直追求沈娇的男生无果,所以他由爱生恨,伪造了一个谎言。因为沈娇很爱学习,时常会找导师和教授请教学术问题,其中她和一位年逾花甲的老教授关系最好,这恰好被那男生看在眼里。
由于沈娇和老教授走得很近,男生偷偷跟踪他们,并且找了很多错位的照片甚至是p图,营造一种拙劣的亲密假象,在这男生的大肆传播以及胡编乱造下,她周围的很多同学和朋友都信以为真,让本就朋友不多的她更加孤独和无助。
她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默默忍受,从来也不和我说,事实上她周围的人都轻而易举看出来那只是谎言,那些故事和所谓的证据都经不起推敲。
自始至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从未试图去解释和反抗,因为我从小给她灌输的理念就是清者自清,她依旧如常,认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可没曾想事情会越闹越大,这样的谣言传到了那位老教授夫人的耳朵里,对于一向注重名誉的学术家庭,这样的影响极其可怕,教授夫人气冲冲找到学校里,在老教授的课堂上不顾颜面亲自喊沈娇的名字。
原本那些还处在信与不信之间的人,更多的选择了相信,而沈娇的意志也产生了动摇,她压根就不能无视这一切,一直做一个清白的人,这件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她认为是自己错了,不该与老教授走得太近让人怀疑,她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课业,为了学习,但这样的说辞又有谁信呢?
想要辩解,却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的无力,从这以后,没人再相信她,这一切都是那么荒诞不羁,没人在意真相,她得到的只是冷漠和疏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都只是一个人憋在心里,或许在她的印象中,我只是一位严厉的父亲,而身上的种种都只是丑闻,直到后面,她的内心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如果不和老教授走得太近,就不会被人误解,就不会引起谣传,这一切也都是我的错,我只知道搞学术,只教会了女儿如何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绩,而没有教会她如何提防这人世间的险恶,没有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就答应了让她去外省读书,独立自主。
我自诩为成功的天体物理学家,在研究太阳上有很深的造诣,却低估了人性的卑鄙,当我再次见到沈娇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有她口袋里满是血迹的遗书,我才得知这一切的真相。
她忍受不了这无休止的孤立,对人世丧失信心,从宿舍楼顶一跃而下,那时她还不满二十岁啊,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死在谣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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