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更加优美……”尼古拉斯贝斯特阴险的一笑,“是了。我也这么看。通用语不过是平庸的语言。在广阔的联邦大地上,说通用语的民族只有一半,而我们却不得不叫小孩子认真学习它们。像你的诗,写得就很不错。”
“您过誉了,伟大的议长先生,”伊丽莎白说道,“对于道格拉斯家族的法师来说,这也是修炼的一环。只有拥有充分的想象力,我们才真正的掌握施法艺术……掌握永恒。没什么比诗歌更能激发人的想象力,议长先生。”
“说得好,”尼古拉斯议长森森的说,“听得我都有些感怀了。可是,你有多少年没有写过诗了?”
伊丽莎白身子一震。议长大人想表达什么?
“二十年了,议长大人。”女法师颤抖着答道。
“二十年了……”尼古拉斯议长声音低沉,“自从你结婚之后,你就再没有写过诗歌。我曾认为,你也许和那些自命不凡的蠢货有所不同,但事实却非如此。我至今记得你们家族的箴言……‘愚人错将瞬息作为永恒,而真正的永恒存在于永恒与瞬息的间歇之中’,可惜,当小天才长大成人,她自己也变成了她所蔑视的愚人。”
伊丽莎白跪倒在地。
“请宽恕我,议长大人!”她声嘶力竭的喊道,“请相信我,我和我的家族始终忠于您!我只是……只是……”
“我相信你始终忠于我,”尼古拉斯议长面无表情,“但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尼古拉斯议长奥卡德联邦最强大的传奇法师微微抬手。一个黑色的东西掉在伊丽莎白身前。
伊丽莎白颤巍巍的吧目光投向那个圆滚滚的物件,那是血迹斑斑的,奥恩格斯的头。奥恩格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知道我为什么惩罚你吗?”尼古拉斯议长冷冷的问。
“我……不仅染指不能染指的禁术,还想对您隐瞒实情……”伊丽莎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在我的土地上,袭击我的子民……”尼古拉斯眼中精光闪烁,“你的傲慢毁了一切。伊丽莎白阁下,你说,我该如何处罚你呢?”
伊丽莎白半晌没有说话。
“请允许我……自尽。”最终,女法师艰难的发出了声音,奥恩格斯血淋淋的脑袋提醒她这件事不见得是她从家主的位置上请辞就能搞定的。哪怕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肩上,自己也要保全家族。
可尼古拉斯贝斯特议长却摇了摇头。
“别那么说,伊丽莎白女士,”他说,“相比其他古老家族,这些年你干的还不算太坏。”
“请议长大人裁决。”伊丽莎白恭恭敬敬的说。她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老实听从议长发落,求得一线生机。
“从今天开始我会封印你的施法能力,”尼古拉斯贝斯特平静的说,“失去了丈夫,你想必十分痛苦。我会为你寻找一处僻静的庄园,在那里你可以平静的度过余生,远离政治的喧嚣。你可以带去些书,在那里尽情的写诗,伊丽莎白女士。”
“是。”
“至于道格拉斯家族……”尼古拉斯议长稍稍考虑了一下,“由你的侄子,阿恩古斯道格拉斯接任族长。我会重新安排他的职务。”
伊丽莎白一惊。
“等等,议长大人!”她连忙说道,“那我的女儿,维多利娅道格拉斯……”
“你的消息还真是不够灵通,伊丽莎白女士,”尼古拉斯贝斯特议长凝重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女儿干了什么。”
“怎”
“我不知道是你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偷听的。但是,昨天你和奥恩格斯的谈话,似乎她全部都知道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总是十分叛逆……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这是你的仆人们从你女儿的房间发现的。我就顺道带给你吧,伊丽莎白女士。这也是你的报应。”
伊丽莎白跪伏在地上,飘落在地的字条映入她的眼帘:
【致母亲:
我已经知道你和奥恩格斯先生的计划了。我不敢相信,在父亲去世的时候,您比起为他伤心,更多的是想确保你自己那见不得人的邪术。不要试图来寻找我,哪怕是为了父亲,我也会一个人过的很幸福。
女儿,维多利娅。】
“赌气的离家出走,嗯?”尼古拉斯议长嘲讽的说,“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但很遗憾,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家出走,无论她的初衷为何,都于事无补。”
“不……求您……求求您……”二十年来第一次,伊丽莎白感到到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绝望。她忽然意识到,相比自己的死亡或家族失势,她更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这不怪你,”尼古拉斯议长低声道,“当一个天才法师头脑发热离家出走,那些下人根本无法阻挡。我已秘密派出一个小队,哪怕跨越国境,也会找到她的踪迹。我也希望能将她带回来……但如果她负隅顽抗,即使带回一具尸体,我也不会放她到别的国家去。”
“不……求求您……真的……维多利娅她还是个孩子……她是这么的优秀,以后一定能……”
“可如果是敌人,潜力越大,越该及早排除,”尼古拉斯议长怜悯的说,“你知道,以她的身份,只要私自穿越了国境,就可以以叛国罪论处,伊丽莎白女士。”
伊丽莎白眼前一黑。她已然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心中最后的念头,是祈祷女儿能够平安。而在万里之外的埃里奥斯法权国,“维多利娅道格拉斯”还在安安稳稳的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