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眼角:“别哭了,咱们搏一搏吧。皇上不能站出来保护妻儿,我们就站出去保护丈夫和儿子。”
“搏一搏?”德妃哭得更厉害了:“搏不了,姐姐,若皇上愿意领兵,或许一切都像太后交代我们的那样,皇上顺利亲政。我们如何能代替他站出去呢?站出来便是跟太后和韦氏一样干政了,只会激起叛军的怒气,叫人坐收渔翁之利啊!”
皇后目光坚定,在她手心写下她的回答:子代父征。
德妃一怔,随即小声在皇后耳边说:“皇上今天会到东宫还是鹤翔殿用膳?两边都叫人预备上吧,皇上必须抱恙。”如果稳妥,说不定两个都能保下来。
腊月二十一,皇后称皇上染恙,亲自陪伴皇上离开大明宫,带着大批侍卫和神策军,移驾太极宫调养。窦德妃觐见太后,称皇上前往太极宫筹备领兵事宜。太后心情很好,留儿媳谈了半宿。
腊月二十二,小槐子头一回睡误,没起来。罗公公怎么也叫不醒他,以为他生了病,慌着请来医官,医官直言小太监中了蒙汗药。施过针,小槐子还迷迷瞪瞪的。罗公公送走医官,悄悄问小槐子:“昨天吃了什么?医官说你吃了蒙汗药才睡成这样。”
“昨天在东宫,皇上赏了孩儿一块豌豆糕。”小槐子想了想,其它东西都是跟他干爹一起吃的。
“坏了,坏大事了……”银筷子能试毒,试不出蒙汗药。罗公公跺着脚直奔长生殿,哪里还有皇上的踪影,侍卫说去太极宫养病,今日不早朝。
扫地的太监看见罗公公站在长生殿前一脸焦急,知道他是服侍过皇上的老人,忙安慰他:“罗公公,别担心,太医说太极宫里头的泉水好,适宜调养,皇后跟去太极宫亲自为皇上熬药照顾呢,估计不久就能龙体安康,”
听到皇后也去了,罗公公才放下心。昨夜皇上一定也被下了蒙汗药,幸亏皇后在,不然那些下蒙汗药的刺客们就有机会趁虚而入刺杀皇上。连东宫的饮食都不安全了,到太极宫避一避风头也好。
腊月二十三,皇后召太子前往太极宫侍疾,为确保太子安全,又一大批人马被调去作护卫,太后亦拨调神策军随行。
李隆基在鹤翔殿知道了这件事,欲同去,窦德妃拦下了他:“老实待在鹤翔殿,哪里也不许去!你想去跟太子抢孝名吗?母妃不允许你去,除非皇后召你。”
李隆基想想,的确有道理,说不定这还是皇奶奶的安排呢,先叫父亲离开大明宫,然后派许多骑兵守住太极宫,让他在太极宫当个太上皇。既然大哥就快要继承大统,他还是安分守己作郡王,待在这里孝顺母妃孝顺皇奶奶为好。
反正皇后和太子都在太极宫,不会出什么大事。这样想着,他就去找石榴专心准备贺礼去了。
一进司膳坊,两边的宫人们就都停下手里的活,向他行礼。李隆基摆摆手,直接凭着印象找到作蜜饯的那间屋子,推开门:“石榴,我要的东西你做好没有?”
他抬腿,却发现屋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一地的白布袋子,面粉扬的满屋子都是。李隆基被呛着了,忙退出去,站在外头咳嗽:“咳咳,我就不进去了,你出来吧。”
“再等一会儿,您还真来对了时辰,马上就好!”石榴正忙着,擦擦汗,冲外面喊了一声算作回答。
一刻钟之后,石榴端着碟子走到门外,兴奋地嚷着:“瞧,颜师傅和我呕心沥血,结合了传统和番国手艺才配出来的,香吧?”
李隆基扫了一眼碟子,抱住胳膊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石榴,确定她是真的高兴,而不是开玩笑之后,才开口:“我那一匣金子,就换来这些白面?然后你们做一碗面条叫我趁热乎呈上去,祝皇上吃了长寿面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榴边擦不小心沾在脸上的面粉,边说:“你不识货了吧?这些面可来得不容易。等它和酥油、蜜饯丁一起做成饼干,再以我熬的果酱在上面饰字,绝对又好看又好吃。”
看到李隆基还在用看面条的目光看着蜜饯房辛苦磨出来的面,石榴忙把碟子护在怀里,生怕他一咳嗽把面给污染了。“你等着,两个时辰之后,叫你见识见识我师傅的厉害。”
说罢,冲屋里招呼:“陈皮,小锅呢?架上架上,备糖,洗莓子。丁香,调油,让郡王看看什么才叫伊丽莎白二世享用的点心。”
“上次不是说给我做日月当空之饼,又改叫什么沙白耳饰了?这名字不好听。”李隆基疑惑地说:“别闹啊,不敬上可是大罪。”
石榴甩甩袖子,把身上的面粉扑通到空中,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扭头就回去忙,撇下一句:“不会不敬上,特别敬呢,只有女皇的点心才能配得上女皇吖。郡王稍等片刻。”
“你别呛我,把话说清楚啊。”李隆基刚咳嗽完,满身是面粉的陈皮撩帘子出来,又是一路粉末飞扬。
“……来人,把窗户给本郡王拆了,让屋里透透气。这呛的。”李隆基捂住口鼻向里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