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除了当初事发的那一批宫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姜晖月自然也不敢叫他从前的名字和称呼,只能按照他当年的皇子排行,叫他一声六郎。
他是御兽园最低贱的、倒夜香的罪奴。
他恨过挣扎过逃跑过,但终究都以失败告终,还会招致更加惨烈的虐打。
姜疏萤那贱人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仅不再愚蠢,反而变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甚至拿出了比之前更加厉害的发明和治国策论。
大裕在她的治理下,竟比在他手里还要好!
即便是思想最古板的那些老臣,也渐渐在对她改观,心服口服做起了忠心臣子。
每每想到这些,姜霁宸就恨得想将那人碎尸万段!
但也终究只能是想想,因为现在的姜疏萤已经没有任何的弱点。
她狠辣、聪慧、杀伐果断、知人善用,甚至有人私底下说,她的才华不输于大裕开国皇帝。
凭什么?!
姜霁宸大力搓洗着手中的衣服,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现在就连晖月,也开始嫌弃他!
其他人都可以将他踩进泥里,轻视他鄙夷他……唯独晖月不能!
他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谁?他为了晖月连皇位都可以不要,亲手写下禅位诏书,才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姜霁宸狠狠扔下手中的衣服,一把揽过姜晖月,伸手病态般抚摸她的头发:“阿月……如今我沦落成罪奴,还变成这般模样,你可是不爱我了?”
姜晖月被他紧紧揽在怀里,感受着他满是疤痕的下巴轻轻蹭过自己的头顶,只觉得恶心反胃。
但她向来心思缜密,察觉到了今天的姜霁宸似乎有一点不对劲。
她勉力挤出一个笑,如同姜霁宸还是皇帝时那般,柔声道:“六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阿月还是那个阿月,一直都在你身边。”
这番话无论真假,总算是哄住了姜霁宸。
他抬起姜晖月的脸,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贴近亲了一下:“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就在姜晖月恶心得想要吐出来的时候,他又接着道:“阿月,不要伤心,姜疏萤那个贱人得意不了多久!”
姜晖月一怔,随即眼中浮现出一点微光:“六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霁宸得意冷笑一声:
“我在宫外的暗卫残部带来了消息,姜疏萤当初说的那句浑话、竟真的不是开玩笑,她真的将书亦寒嫁去了南梁。”
姜晖月大惊失色:“果真?她怎会做出如此离谱之事?居然还成功了?那殷丰茂是傻子吗?!”
姜霁宸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久久不敢置信,但如今他已经免疫了:
“谁知道?可能是殷丰茂癖好特殊。不过这样也好,姜疏萤想报复书亦寒,却没料到她这是给自己留了后患!”
“书亦寒倒也有几分本事,去了南梁,除却最开始遭了点罪,之后竟将那摄政王哄得神魂颠倒,为他遣散后院。”
“南梁是摄政王把持朝政,而摄政王又迷恋书亦寒,对他听之任之。”
“在他得知大裕如今已是姜疏萤这贱人为帝后,就着人递来了消息,要我们里应外合,他会劝说殷丰茂发兵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