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在李壮府上待到了晚上才准备回家, 刚跟着申屠川出了院门,疯玩了两日的扶云便赶来了,看到申屠川后十分惊讶:“你不是在闭门思过吗?怎么跑出来了。”
申屠川:“呵。”
扶云顿时浑身发毛, 求助似的看向季听, 季听讪笑一声:“临时出了点事,便让他提前出来了……对了, 明日起他就要负责教导你读书了, 你要做到跟与之在时一样认真, 切不可耍小性子知道吗?”
申屠川又是一声冷笑。
扶云本能的觉得危险,但见季听主意已定,只能乖巧的点了点头。
然后翌日起, 他便知道了什么叫恶梦。
“……牧哥哥最过分时,也不过是一日要我背一本书,你要我背三本, 我怎么可能背得完!”扶云愤怒的抗议。
申屠川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牧与之是牧与之, 我是我,既然如今跟着我读书, 就按我的法子来, 若是今日之内背不下, 明日就每本各抄三遍, 后天一早交给我。”
扶云瞪眼:“你是不是故意的?为的就是罚我?”
“是啊。”申屠川坦然回答。
扶云噎了一下, 继而更加愤怒:“为什么?!我又没有得罪你!”
“身为殿下近侍,在殿下过量饮酒时不仅不加劝阻, 还自己跑出去玩,害得殿下昨日腹痛不止,还好意思说没得罪我?”申屠川眼神微冷。
扶云怔怔的看着他:“……殿下昨日不舒服了?”
“殿下惯着你,不代表我也惯着你, ”申屠川冷淡开口,“今日这三本书你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晚膳前我会检查,哪一本背不下来,就罚抄哪一本。”
“我去看看殿下。”扶云说完立刻就要走。
申屠川蹙眉:“不准去。”
“为什么?”扶云不满。
申屠川看向他:“除了午膳时间,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才准出书房。”
“……可我担心殿下。”扶云气恼。
申屠川冷眼:“玩的时候怎么不担心?”
扶云闻言眼眶瞬间泛红,挫败的到椅子上坐下,蔫得像根病恹恹的小草一般。
申屠川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想起前世他为季听去死的场景,他以为的被季听养废的纨绔,当时也是红着眼眶,义无反顾的放弃了生命。
他沉默许久,到底缓缓开口了:“殿下没什么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都是我不好。”扶云哽道。
申屠川抿了抿唇:“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该用午膳了,你且在书房背书,待到午膳时再去见她。”
扶云沉默一瞬,想了想道:“那我留在书房背书,你先去照顾殿下行吗?”
申屠川应了一声,便直接从书房离开了,留下扶云一个人在书房。
他径直去了季听寝房,季听看见他时有些惊讶:“你不是在教扶云功课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申屠川到她身侧坐下,“药吃了吗?”
“已经吃了,之前腹痛或许就是因为没睡好,我昨晚特意早睡,今日一早就全好了。”季听一本正经道。
申屠川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殿下,不要以为这么说了,我就会准许你以后喝酒。”
“……怎么,你还要管到本宫头上来?”季听梗着脖子问。
申屠川冷笑一声:“是啊,这次我管定了。”
“你凭什么管!”季听瞪眼。
申屠川十分淡定:“不要以为故意挑衅,我就会生气离开,涉及你的身子,我是不会上当的。”
季听:“……”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她轻哼一声,倒没有再说什么了。午膳的时候,扶云一脸郁闷的到了厅堂,一看到她便问东问西,确定她身子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一口气。
“殿下,我日后不会再丢下您胡闹了。”扶云红着眼眶道。
季听失笑:“是我让你去玩的,怎么就成了胡闹了?”
扶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季听又安慰了几句,他是孩子心性,很快便雨过天晴了,在季听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蔫了时,申屠川觉得他还挺可怜,可当他又活蹦乱跳时,申屠川顿时觉得他有些烦人了,于是在他说得正热闹时泼一盆冷水:“快些吃,待会儿还要背书。”
扶云愣了愣:“殿下已经原谅我了。”言外之意他都被原谅了,为什么还要背书接受惩罚?
“殿下原谅你,跟背书有什么关系?”申屠川面无表情且残忍的看向他,“背书是我安排的功课,跟殿下无关。”
扶云缓缓睁大了眼睛,回过神后第一时间跟季听告状,季听立刻对申屠川提出反对意见:“不管怎么说,三本也太多了些,你这不是故意罚他么?”
“殿下既然把他交给了我,就该按我的规矩做才行,若是殿下觉得不行,大可以重新找个教书先生,我没有意见的。”申屠川淡定道。
季听:“……”如果普通教书先生能镇得住扶云,她又何必将人交给他。
短暂的沉默后,她语重心长的对扶云道:“我知道你可以的。”
“殿下……”扶云欲哭无泪。
季听讪笑一声:“距离晚膳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你最好是快点,多背一本明日便能少抄一本。”
话已至此,扶云再不抱任何希望,匆匆扒了两口米饭就跑了,季听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这才扭头看向申屠川:“其实你未必能罚到他。”
“三本书,他背不完的。”申屠川缓缓道,铁了心要给他长个教训。
季听啧了一声,见他自信满满就没有说什么了。
傍晚时分,申屠川到了书房,亲自检查扶云的功课,只见扶云一边哭丧着脸,一边背诵书中词句,虽然不甚熟练,可每一本都背了下来,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我已经背完了,你不能罚我。”扶云警惕道。
申屠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只是背,可是知道句子的意思?”
“自然是知道,我又不傻。”扶云吐槽一句。
申屠川放下书:“你如今的学问,考科举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为何还一直窝在家里?”
“殿下如今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本就树大招风,若我再给考个状元榜眼回来,看长公主府不顺眼的人岂不是更多了?”扶云不怎么在意,“再说了,跟做官比起来,我更喜欢伺候殿下。”
“你倒是通透。”申屠川扫了他一眼,并未多做评价。
扶云凑了过来:“所以啊,我本就无心科考,学问之事上敷衍过去就是了,你日后对我千万别太严苛知道吗?”
申屠川扭头看向他,在他期待的目光下说了四个字:“你想得美。”
扶云:“……”
尽管扶云哭天喊地,但申屠川在知道了他的能力后,还是加大了难度,于是季听每隔两三天就要处理一下他们之间的恩怨,长公主府的日子简直鸡飞狗跳。
随着日子推移,天气越来越冷,季听原先没事还总往外跑,随着第一场雪落下时,她便开始整日缩在有地龙的寝房里,连早朝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冬天什么时候才过去啊。”季听叹息。
正为她盛莲子粥的申屠川停了一下,扭头看向她:“殿下,如今不过刚进腊月。”
“腊月过完就暖和了吗?”季听眼巴巴的看向他。
申屠川到她身边坐下:“恐怕还得再过一个月。”
“……也就是两个月,这日子也太难熬了,”季听叹了生气,随后又振作起来,“不过与之来信了,说已经启程往京都赶了,估摸着小年前后就能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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