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起疑,应该就这两日了,他会召你入宫一趟。”申屠川缓缓道。
季听扬起唇角:“还以为要费些工夫,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将他说服了。”
“说起来,我恐怕要比你更了解他一些。”申屠川看了她一眼。
季听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日后这种话可不准说了,我会吃醋的。”
申屠川笑了:“吃谁的醋?”
“那可就复杂了。”季听一本正经的说完,自己也没忍住笑了。
申屠川去过宫里后,果然没两日季闻就召她入宫了。
“去成玉关?”季听蹙眉,“往年不都是礼部的官员去么,怎么今年让臣去?”
“今年是镇南王五十整寿,若再叫普通官员去,未免显得咱们太不重视。”季闻缓缓道。
季听抿了抿唇,不大高兴的垂眸:“如今天儿愈发热了,走上几步就是一身汗,这个时候出门未免太受罪了,皇上若想显得重视,直接找个皇亲去不就成了,臣可不想出门。”
先前申屠川入宫时,季闻还担心他和季听串通好了,现下见季听这般抗拒去成玉关,季闻反倒放心许多,因此劝说时也更加耐心:“没有谁比皇姐亲自去更显重视了,且镇南王原先在京都时最是喜欢皇姐,若皇姐肯去,他定然是高兴的。”
季听闻言有所松动,但还是不怎么乐意:“镇南王去了成玉关后,臣便没见过他了,纵然以前情分不错,可如今也生分了……”
“皇姐,”季闻严肃的打断她,“若是镇南王知道你说这些,定然是会伤心的。”
“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他怎么会知道?”季听反问。
季闻噎了一下:“也是……总之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早做准备,成玉关路远,你得尽早出发才行。”
季听叹了声气:“既然皇上主意已定,那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才是朕的好皇姐,”季闻笑着给了一个甜枣,静了静后不经意间道,“这次路途遥远,皇姐若是怕路上无趣,便多带几个家仆,路上也好为皇姐解闷。”
季听顿了顿,连忙看向季闻:“皇上一提臣才突然想起,申屠山如今也在成玉关,还请皇上准臣带上驸马,好叫他们一家团聚几日。”
“既然皇姐提出来了,朕自是要答应的。”季闻含笑道。
季听立刻一反方才的不耐烦:“那臣在这里替驸马谢过皇上了。”
季闻脸上的笑意更深:“朕也是看在皇姐的面子上,驸马若是要谢,那就谢皇姐好了。”
季听心中冷笑一声,面前却配合的笑了笑。
为了难得的‘姊友弟恭’,季听还特意留下用了个午膳,之后才从宫里出去。
扶云一接到她,便有些好奇的问:“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看一个傻子演了场戏,演技拙劣可笑,每次回想便忍不住笑。”季听含笑道。
扶云更加好奇了:“什么傻子还能去宫里演戏?”
“能在宫里演的,也就那一个傻子了。”季听啧了一声,扶云再追问,她就不肯答了,只是转移话题道,“你今日回去后,便叫人为我收拾行李,皇上派我去为镇南王贺寿,我这两日就得过去了。”
“要去成玉关?”扶云眼睛一亮,“那扶云也要去。”
“那地方夏天热死冬天冷死,又遍地风沙,你没事跟过去做什么?”季听蹙眉。
扶云一听这是不打算带自己去了,立刻哼哼唧唧的闹:“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我都许久未见霍骁了。”
“你满共也就十二岁那年见过人家两面而已,怎么就这般惦记?”季听哭笑不得。
扶云不服气:“许久未见就不能惦记了?这些年他没少给我送东西,都是京都没有的稀罕玩意儿,我早就想去成玉关找他了。”
“你哪是想找他,分明是想去成玉关胡闹。”季听闲闲的拆穿他。
扶云噎了一下,赶紧踢了踢脚下的木板,下面立刻传来褚宴的声音:“殿下,带我吗?”
“你也想去?”季听扬眉。
褚宴沉默片刻:“我上次去时有任务在身,便没有去见他,但听说他寻了块上好的玄铁,想来是制了兵器。”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季听却听得明白:“所以你想去见识一下?”
马车下面安静了,下一瞬褚宴一个闪身进了马车,一脸认真的看着季听:“若卑职去了,他或许会送给我。”
季听:“……你们好歹也是我长公主府上的人,怎么就这般没有出息?”
褚宴和扶云都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季听头疼:“去吧去吧,都去吧。”
“谢殿下。”
“多谢殿下!”
两个人心情不错的对视一眼,等回到府中后,便立刻匆匆回了自己的别院。
申屠川上前来接季听时,就看到他们两个人急匆匆的走,顿了一下后问季听:“他们这么急做什么?”
“回去收拾行李了,要跟咱们一同去成玉关,”季听慵懒的握住他的手,倚着他的胳膊往主院走,“估计是怕收拾得晚了,我们便不带他们了。”
申屠川不解:“成玉关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怎么这么期待?”
“还能为什么,那边有他们心上人呗。”季听轻嗤一声。
申屠川顿了一下,蹙眉看向她。
季听笑了:“我开玩笑呢,他们就是想去找霍骁而已。”
申屠川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淡淡的‘哦’了一声,半晌才不经意的问:“他们跟霍骁很熟?”
“霍骁脾气好爱交朋友,原先在京都时,确实和他们关系不错。”季听说着,两个人便回到了寝房,她直接到软榻上躺下了。
申屠川到她身边坐下:“能让褚宴和扶云都喜欢,看来这位霍少爷不简单。”
“就一个小孩,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季听说完,自己先笑了。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她立刻绷起脸:“……你不会又要说他前世没帮我的事吧?”
“我没说。”申屠川淡淡道。
季听咳了一声:“他虽然备受镇南王宠爱,可到底只是幺儿,半点实权都没有,说白了跟个富贵人家的少爷没什么区别,帮不上忙也正常的,而且那时我帮着皇上没少削他爹的权,后来那两年几乎断了联系,他又远在成玉关,恐怕根本不知道我这儿发生了什么。”
“殿下说得是。”申屠川不紧不慢道。
季听面露古怪:“……我怎么听着你这句不像好话呢?”
申屠川失笑:“我附和你,你也不高兴?”
“不知道,就觉得像嘲讽。”季听轻哼一声。
申屠川有些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没有嘲讽。”
季听轻哼一声,直接倚进了他的怀里,半晌问了一句:“在我的梦里,你是在我之后三年才死的。”
“嗯。”申屠川应了一声。
季听有些好奇:“那我死了之后,可有人去墓前祭拜?”
“你的陵墓里埋的是别人,我没去看过。”申屠川缓缓道。
季听不满:“你该去看看的。”
“你是好奇在你逝后,那位镇南王幺子有没有去祭拜你?”申屠川眼眸微眯。
季听假装没听懂:“没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放心吧,你去了之后,镇南王府便成了皇上的眼中钉,为了自保,阖府上下三年没入京,”申屠川闲闲道,“否则我也不会一直不知道,原来他同你交好。”
“……我仔细想想,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季听说完,笑嘻嘻的揽住申屠川的脖子,“你可千万别多想啊,我最怕你那股醋劲了。”
“既然殿下不想让我醋,那日后就不要总关心旁人。”申屠川听着她撒娇的话,语气也跟着缓和了。
季听讨好的笑:“可不论如何,我如今最关心的便是你了。”
“真的?”申屠川扬眉。
季听坐直了身子,伸出三根手指发誓:“真的,我最关心的便是你。”
“那我同周老将军同时掉进水中,你会救谁?”申屠川不急不缓的问。
季听:“……周老将军犯了什么错,要在花甲之年掉进水里?”
“我只是打个比方。”申屠川唇角微微浮起。
季听一脸严肃的叹了声气:“这比方不好,显得你过于恶毒了,咱们换一个。”
“那换成我和扶云。”申屠川很好说话。
季听想了想:“不如换褚宴?”
“为何?”
季听一本正经:“他会游泳,能顺便将你也救上来,省得我这旱鸭子再下水了。”
申屠川眼眸微眯,揽着她的腰将她压在软榻上:“殿下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主要是家有妒夫,必须得会哄才行。”季听眨了一下眼睛。
申屠川的声音低了下来:“只这样哄,怕是不够的。”
季听顿了一下:“不行。”
“为何?”
季听撇嘴:“我腰疼。”
申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