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成了麻雀、蜘蛛光顾的地方,湖神的眼神,本来就半睁着,现在对着朱雀徒叹无力回天,就假装啥事看不见,落个轻身,一任灰尘落肩,蜘蛛编织。
一年前,镇教育所秉承日军教化旨意,把湖神庙改建成了小学校,还从济宁第一中学请了一位名叫杨天漫的老师,由他领着,在这里教育镇上富家子弟读书,学日本人的文字,把他们的占领企图延伸到中国人的下一辈儿。
只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请的这个老师,是一个共产党员,是八路军的地下工作者,暗地里,这湖神庙,成了一处八路军的地下联络站。
彭琦辉来到湖神庙,立即封锁消息,派好明暗岗哨,严密监视行人,把住附近路口,提防敌人的突然到来。
不多会儿,街上传来几个人轻微的脚步声,旋刻,大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行动排长郑义明,他身后是塘口镇的场面人物张德民和李木匠,他们的身后,自然是警卫的士兵。
中间人,来了。
彭琦辉显然与两个人熟悉,油灯下,他们熟悉地握着手,简单的寒暄后,彭琦辉直接地向他们交待任务:去向刘普德、杨家骏、陈旭杰、宋激光家送通知,“请”他们立即到湖神庙来,有“要事”相商。
刘普德、杨家骏、陈旭杰、宋激光是塘口镇的保长镇长,是公安队要请的客人。
为什么要张德民和李木匠转手去请?
还是这里的敌情严重,政情也极其复杂。
有位哲人说过,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张德民和李木匠虽然是六个指头挠痒痒,是多余的那一道子,但是,他们的那一道子,在当时,确实合理的,需要的。
张德民和李木匠在塘口镇的身份很特别。
那个时候,为了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需要中性身份的人在伪顽人员中间搭个桥。
自然,伪顽人员慑于日益强大的抗日力量,为自身、为家人计,也不敢死心塌地地在鬼子一棵树上吊死,特别是那些“硬”、“杆”们,因为“黑点”到了顶,相继被镇压后和多种形式的教育后,他们也想留条后路,为抗日办点实事算送礼,但毕竟是阴阳两界,不好明达明来,这样他也需要人给八路军联系。
于是,在当时特定的条件下,一个名词,暗暗地产生,叫做“中间人”。
那么,什么样的人能当“中间人”?
在那个都把筷子往锅里伸的年月里,在社会上没点名分的不能干,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愿干,老实本分的干不了,太“红”的、太“黑”的、太“富”的都不敢干,因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什么人叼了去。
张德民走过几年大船,在济宁卖过几年苇席,跑过南下过北,经多见广,不怕事儿,在各个山头都走得开。
李木匠是个手艺人,进百家门,吃百家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派”的,都接触得到。还有,那环境下,穷人家是做不起家具的,因此交往的都是在塘口镇有些脸面的人物。
两个人,说是“中间人”,其实,暗地里向着共产党的成分大。
一些混伪事的人虽然也知道这层,但也不敢动他们,有时候还故意透点秘密,买他们个小帐,以备今后不定什么时候之需。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