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不过你却不知道,在北方给华炎驹风下套的不是别人正是北狄。北狄本是与璃冰暗中结盟,可你却偷袭了盟友的老家,你说贺王还能信你,放过你们吗?”
闻言,齐殷脸色一阵苍白,怎么会,北狄怎么会跟璃冰结盟呢?齐殷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精心设计转眼便落了空!他原是想着,趁此机会赢得贺王的信任,重回璃冰之日便是为紫麒翱雄报仇雪恨之时!
可没想到,命运竟是又跟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哈哈哈哈······”齐殷仰天发出一阵悲苦的笑声,他欲哭无泪,道:“老天爷啊,你这是存心逼死我们啊······”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这路也是人走出来的。齐将军,南方有生路,不知你肯否与洛某同行?”
“南方?你叫我帮你拿下华炎?”齐殷瞪圆了眼睛,“我们是璃冰人,死也要死在······”
齐殷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看到底下将士的神情,一个个都因为洛熙泽的话而显得有些颓靡不振。也难怪他们生出了离国的心思,在璃冰降兵从来只有两个下场,要么逃,要么死,从无赦免!投了降,做了俘,他们这些人早就没了所谓的人权名声,可逃往华炎,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除了仍在犹豫不决的齐殷,几乎所有璃冰奴隶都是这么想的——他们没别的退路了。
“齐将军自是豪杰,又何必拘于此等小节?再说将军心念璃冰,在哪生活又有什么区别呢?将军忠君爱国,可你们出事后,璃冰朝堂只顾着和黑魔龙王开战,从没考虑过你们的处境······”
“够了。”齐殷知道自己不可能说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只能打断他的话,随后长长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洛熙泽见齐殷起伏不定的胸膛渐渐平息,知道他心中定是有了决定。
“拿下凤都,我怎知你不会过河拆桥?”
黑暗中,齐殷紧紧盯着洛熙泽的眼睛,想要在里面找到一丝丝的动摇,只要有一丝动摇,他便能认定洛熙泽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他和他的将士们宁可死在璃冰,也不能再受这窝囊!
“世人只知将军投降,却不知将军爱民如子,不舍将士为己陪葬。世人谓我奸佞之子,却不知我一片赤诚,只想弥补先父犯下的过错。”洛熙泽对着幽幽天地发出感概,又道:“将军是磊落豪杰,我是坦荡君子,我看将军亦如兄长,何不就地结拜,不负今日?”
齐殷全然没想到洛熙泽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讶然着,此刻也不禁为洛熙泽的胸襟所折服,心道:磊落豪杰。曾经陛下也是这么说过,可现在也只有这人会如此评价我吧······
这样想着,齐殷心生凄凉,他从马上下来,走到洛熙泽面前:“你是真的打算与我结拜?”
洛熙泽深深一鞠,道:“还望将军不弃。”
“好!”齐殷痛快道:“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弟了!”······
就这样,洛熙泽终是成功与齐殷和解,不仅和解,还结拜为异姓兄弟。但,在洛熙泽与齐殷商量南下夺取华炎之前,洛熙泽还要先把韩鸣舞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洛熙泽轻轻问道,韩鸣舞仍就坐在他前面的位置。苏小敏则骑着另一匹马跟在他们的后面。
“我在想,刚才你应付齐殷,循循渐进又步步紧逼的样子,和当初对付我的那套真是一模一样。”韩鸣舞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低沉,柔亮的像是夜莺在歌唱,又暗含着一缕自嘲。
洛熙泽沉默了,一句对不起梗在他喉头已经很久了。三人继续往东,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洛熙泽终于忍不住道:“鸣舞,很抱歉,我······”
可惜洛熙泽话还没说完,就见韩鸣舞飞快地回过身,拔下发间的金钗,狠狠插进他的心口!
“洛熙泽!”苏小敏一惊,急忙从马上下来,狂奔向他,这时候韩鸣舞已经跳下马,拼命往前跑去······
“没事,没有戳中心脏。”洛熙泽虚弱地笑了笑,早料到韩鸣舞会不甘报复,只是没想到她动手这么快。好在她不会武功,也没有在发簪上淬毒的习惯,所以洛熙泽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并没有性命之忧。
可苏小敏却觉得这一针比扎在她身上还要疼上千百倍,便想要掠去把韩鸣舞抓回来。
洛熙泽拉住了她的手,目光却落到那人决绝的背影,轻声道:“让她走吧,这是我欠她的。”
“现在放她走,以后还不知要怎么报复。”苏小敏幽幽地为洛熙泽处理好伤口,将把下的金簪狠狠摔到地上。
洛熙泽只是微微笑了笑,驹风海军精锐众多,可精于陆战的神风骑却不多。此次北上神风骑部队几乎全军覆没,驹风想要报仇,再建一支陆地精兵,再快也要等二十年之后了······
再说另一边,韩鸣舞凭着一腔滔天恨意,发了疯得往前跑,就连两只绣鞋跑掉了也没有回头。她心里狠狠道:“洛熙泽,璃冰贼子······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一个不小心,韩鸣舞被地面的凸起绊倒在地上,她艰难地爬起来,满脸都是心碎的眼泪,两只沾上污泥的玉臂拼命在地上捶打着:“洛熙泽!你这个骗子!骗子!你给我等着,本凰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决不放过······”
“明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韩鸣舞抬头一看,原来是罗轩廷。罗轩廷果然如洛熙泽所说,在此等候已久。
看到面前的罗轩廷,韩鸣舞仿佛入了魔障一般,目露凶光,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不放,质问道:“这事也有你的份对不对?是不是你也出卖了本凰?!!”
“明凰,你在说什么呀?微臣怎么可能出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