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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果念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名评委脸上明显表现出不耐烦神色。
还是那位有痔之人率先拍案而起。
“不,不要再念下去了。像这种乡土纪实文学,是十多年前的老套路。现在已经不兴这个了,《幻想新声》要求的是新思维、新表达、新体验,你搞这些老掉牙的东西,谁要看啊!”
他旁边的另一位评委似乎也受到了感染。
“开头大量无意义的景物描写,迟迟不进入主题,你念了将近十分钟,主角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连个名字都没有,这叫什么小说,这不是在瞎写吗?”
“关键是这跟外星文明也没有任何关系吧。严重跑题,要让我来判,我肯定不会让过的。”
“文学是对人性的关怀,不是用卖惨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如果我要看这个的话,我为什么不去买街边地摊刊物,那里面的故事不比这篇文章的作者写得刺激多了?”
“我看不用浪费时间了。按我开头说的,直接放弃掉吧!”
评委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
“但是这个故事后面还有很长的内容呀。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在读故事的时候,这种期待感不也是必须的嘛。”
林果停下念诵的文章,忍不住申辩两句,但她的文学理论知识显然没有专家们丰富。
“期待要的是悬念,要的是伏笔,但是作者一直讲什么村里的风土人情,这又算是什么?非虚构纪实作品?拜托,小说不是光把字堆在纸上就够了的!”
“以为写了个病入膏肓的乡村教师,就能引起评委的共鸣?呵,这种投机取巧的作者我见得多了,说他一句心术不正也不为过吧。”
“我说句公道话吧。看得出来,作者想通过刘宝柱、郭翠花、秀秀这些名字,通过重男轻女、喝酒赌博、群居斗殴这些行径,来描写边远山区里的封建迷信和愚昧落后。但是,本文作者却忘了自己的身份立场。
显然来参加新声杯的学生,必然是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中的城市孩子,他们根本没可能写好真正的乡村生活。
我们说人如其文,文如其人,每个人都只能写出跟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相匹配的文章,私以为这种稿件不是对乡村的诚恳怜悯,只是城市小资产阶级后代的傲慢与戏谑之笔而已。”
“可是在虚构的故事中寻找真实感,这不是——”
林果见到这一边倒的负面评价,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她坚信李带的作品不会让她失望,但是她根本无法反驳专家们的观点,只有,只有将小说继续念下去。
“够了够了。”
领导中的一位把手中的茶杯顿在桌上,“大家有什么意见,等到听完之后再依次发表吧。”
林果向领导点点头,尽量挤出笑容,继续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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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长出了一口气,笼罩着家乡的愚昧和绝望使他窒息……
但娃们还是有指望的……他站起身来继续走……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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