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得知这个消息,而不是在比赛当中甚至之后。
至于准备是否周全这件事嘛。我想先跟褚老师讲讲,在后来这段创办杂志的的这段时间,我遇到的很多优秀创作者。
李带突然岔开话题,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窗外的夜空开始了回忆。
有的作者,出生在深受文学挫败的家庭,明明有着极高的天赋,却成为被放逐的天才;
有的作者,写作上的资质平平,头破血流,也要撞破南墙找出一片新天地;
有的作者,曾经因为挚友的背叛而放弃写作,在跟写作最密切相关的行业浪荡了好多年。
世间的作者还有很多很多,但无论天赋、无论才能、无论性别、无论年龄、无论资历、无论地位,无论是所谓的天才、庸才、人才、废材、蠢材中的哪种,他们身上有个共同的特性,就是在写,一直在写,在手中写,在脑中写,在心中写,永无止息。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作者,那么拿起笔就好了,如果你拿起了笔,就再也不要放下。如果你写作,你就是作者,如果你不写作,你就不是作者,作者没有过去式和未来式,只有现在进行时。
所以准备,那里谈得上什么准备。就像人类不用准备心跳就已经保持信条,就像人类不用准备脉搏就已经保持脉搏,就像人类不用准备呼吸就已经保持呼吸。
李带说,这不是您告诉我的道理吗?
褚老师听完沉默许久,然后开心地笑了。他笑得很爽朗,像是笑出了郁结已久的块垒。
他没有说放心,也没有说祝愿,他只是说,去吧去吧。就挂断了电话。
翌日。
江城大学依山傍湖,早春风光很好,在半山处有个相当开阔的下沉式空间,通常大型活动就会在此举行,这次的新声杯复赛也不例外。全国各个学校入围复赛的学生们——事实上这个说法不够准确,因为除了高中组,还有大学组和三十岁以下的社会组——共计百余名选手,会在这里进行复赛,并选拔出二至四名选手最终进入决赛。
其实每年决赛参赛者的人数固定是四个人,从这之中最终产生冠亚季殿军。但之所以每年晋级决赛的名额不同,是因为有决赛通行证这个机制的存在。如果有选手使用通行证进入决赛,复赛中就会扣除掉相应的可晋级名额。有一张通行证扣一个,有两张扣两个。
当然,复赛要是完全没人晋级也没意义了。所以组委会另有规定,同一年通过通行证直接进入决赛的作者不得超过两位。换言之,从一百位复赛选手中最终晋级的选手,至少有两个。但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由于新声杯时至今日总共也就办过三十年,发出去的通行证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九张,其中还包括遗失、拒收、销毁了十余张,暂未转赠出去的近十张,转增出去尚未使用的若干张。总之,自本规则创立后,也就只有三五场决赛出现过这样的开挂选手。
既然不属于常规操作,通常不必纳入参赛者的考虑范围。
所以,当在复赛现场,主考官章守白宣布今年入围决赛的名额只有两位的时候。
尽管台下这些都算是同龄人之中胸有丘壑的早慧写作者,在讶异之余,也不免发出一片悲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