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放开陈竖的手,小跑到甘敬的座位旁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而后又转向施楚楚那边,两人绕开摄影机的镜头,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计划。
“我知道了!”
甘敬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林果的推理结果经由他的声音,传到这间教室的每个角落。
“刚才胡循先生指责了这篇文章缺乏必要的创新,首先我想说,在这位作者上一轮的作品《一朵黄花》中,实验性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次的《好事一小件》,则是叙事性的完美表达。所以我完全不认可你的观点,反而认为作者在两方面都有很强的能力。”
“老胡认为,光说作者有没有能力没意义,关键还是看他有没有生产出好作品,现在这篇《好事一小件》,好则好矣,但故事还是稍显常规了些。我暂时持保留意见,还想听听翁组长的意见,再做判断。”胡循叼飞盘的话术可谓炉火纯青。
“所以胡编对这篇文章的叙事性是认同的,主要质疑集中在它是否足够创新,足够实验,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面对甘敬的问题,胡循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当然我不是说这篇文章就毫无可取之处,但我的想法是作者这个年纪就这样写,未免太老气横秋了点,如果连我们年轻的作家都习惯于沉浸在自己的舒适区,连新声杯的参赛者都失去了锐意进取的精神。请问,文学界的未来又在什么地方呢?”
这人文学批评的功底没多少,胡搅蛮缠的工夫第一流。
他熟知评论界的八股文写法。对于这种着重讲故事的小说,就批评他不够实验,不够先锋,说写什么不重要,怎么写才是关键;
反过来,对于不着重讲故事的小说,就批评他不够传统,不够叙事,说怎么写不重要,怎么写才是关键。这样一来,他总能处于理论的高处,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好的。也就是说,如果这篇文章表现出你提到的创新性、实验性、先锋性,你就认为它足以通过第二轮考核,是这样吧?”
甘敬又问了句。
“真如你所说的话,我不仅不质疑,还要号召全场评委给他最高分通过。”
胡循的手掌重重拍向桌面,意思是,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
“好,难得胡编明确了观点。”
甘敬看到林果向她眨了眨眼,回头看向导播室,施楚楚那边也向他含笑点头,确定所有的准备工作业已完成,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那么,接下来我就带各位看看这篇文章的实验性所在——”
随着他的话音,场内的灯光半数熄灭。
停顿许久,等在场所有评委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屏幕上,甘敬才说:“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这张试卷的明显异常,在20*20的文稿纸上,有部分方格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我一直没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就在刚才,我得到了提示。”
“我要说,这里的阴影,也是作品的一部分。阴影是作者自己用2B铅笔涂上去的。”
听闻此言,在场评委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顾右盼,发现其他人也是搞不清状况,于是彼此小声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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