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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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要离开，是我不得不离开。”

    顾岩没有多问，道了再见。

    林音召带着董韶源走进教室，她坐在小俊前面，董韶源抽了一张邻座的凳子，坐在林音召旁边。小俊看了一眼董韶源，董韶源报以微笑，他又看向林音召，用目光问他是谁。

    “他叫董韶源，也是我们学校的志愿者。”

    小俊点点头，眼眸投下一抹黯淡。

    “小俊，我请你帮我画的插画画好了吗？”

    小俊转身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从里面抽出两张画递给林音召。

    “好漂亮，小俊，你画画越来越精湛了。”林音召说着把画递给董韶源看，“我想把他们用在校刊上，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不过这不是设计部的工作吗？”

    “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些选择，但是决定由他们做。”林音召转向小俊问：“小俊，姐姐今天请你吃饭怎么样？韶源哥哥也和我们一起，我打电话给你爸爸，叫他不用来接你了。”

    小俊点头表示同意。林音召见过一次小俊的父亲，因为小俊的进步很明显，所以他爸爸提出要请林音召吃饭表达感谢，林音召谢绝了。结果他让小俊带了一张一万块的支票给林音召。

    “爸说你不让他请客，他就换一个方式谢你。”

    林音召吓得赶紧把支票塞回小俊手里：“我去就是了。”林音召虽然来了这学校好多次，可对周围的环境并不熟，小俊看着她在校门口犹豫着不知道走哪边的样子，使坏地问：“音召姐，你找得到路吗？”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日本菜馆，我们去那儿？”董韶源出来解围说。

    林音召很庆幸今天碰到了韶源，不然会带着小俊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大街找吃的地方，找到了还不一定好吃。

    日本餐馆的名字就叫“日本菜”，小俊走在前面抢先坐在了靠走廊的一边，他想把靠窗的位置留给林音召。可他不确定音召姐姐是否懂自己的小心思，他只是预想她的身影映在玻璃窗里会很美。林音召在小俊身边坐下时，董韶源对他微微一笑，小俊避开他的目光，努努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被发现了，于是不自然地拿起眼前的菜单翻了翻，最后什么也没点，又把菜单递给林音召。

    “不知道吃什么吗？”林音召笑着问。小俊很喜欢看她笑，无论是表达疑问还是表达苦涩，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好像总是能带出春风。

    “韶源，还是你点吧，我不清楚哪些好吃。”

    董韶源好像准备好了似的，菜单也没看，流利地对服务员说出一串菜名。林音召问他是不是常客，董韶源笑着反问：“来两次算不算？”

    “你记忆力真好。”

    “我甚至能记起一年前的今天吃的什么？”

    小俊抬起头惊讶地望着董韶源。

    “小俊，不信吗？”董韶源问。

    小俊摇摇头。“音召姐，你信吗？”董韶源又问。

    林音召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信，以前我小时候有个朋友就是这样的。”

    “是吗？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他在哪儿？”

    “他死了。”

    林音召说出这三个字后，瞬间从眼底滚出一滴泪，砸在了面前的汤匙上，把她自己都下了一跳，她感到自己的情感已经和身体脱节了，她本以为自己是很平淡说出这句话的。小俊和董韶源都担忧地看着她，林音召仿佛看见董韶源此刻的眼神如黑色的海洋一样厚重。

    那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她想不明白。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林音召笑着用手背蹭了几下眼眶，“其实我没有很难过，就是一种······嗯······身体反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来上菜了，两个人终于不再盯着林音召，很明显他们不相信林音召的解释，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有点沉重，所以林音召电话铃声想起的时候，三个人都怔了一下。林音召看来电显示人是社长，想必是社团有什么事。原来是李子辰把校刊样本给了老师审阅，老师对封面有点不满意，想叫林音召立刻去改一下，林音召答应马上去。

    “小俊，对不起，姐姐突然有事。韶源，你帮我送他回去可以吗？”

    “没问题，你忙你的。”

    林音召抱了一下小俊：“下次再陪你，我走了。”小俊僵着身体没有说话。林音召又小跑到前台买单，收银员告诉她已经有人付钱了。林音召回过头，看见董韶源还保持着原来的站姿看着她，她指了指柜台，用嘴型说“下次还你。”董韶源微笑着摇头，林音召没有多说，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