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过早枯萎了的农妇,或许他们千辛万苦供他读书,让他以寒门一介仕宦在国师之侧,为的就是那一天吧?
僧遥心中莫名有些乱,便问戚阳:“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国师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戚阳闻声,目光闪了闪,似乎在问他自己,“她对我有知遇之恩,形同再造之师。平时极为严格,有雷霆手段,人人都怕她,却没人看见她柔软的地方。”
柔软的地方?僧遥愣了愣,很惊讶从戚阳口中听到“柔软”这个词。褚心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会有柔软的地方?!这是她听过最荒谬的言论了,她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绝不相信褚心会心软。
好在戚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僧遥的异样。僧遥抚了抚袖中的小宝,感觉到它平稳的呼吸,又渐渐静下心来。
她盯着戚阳看了会儿,眯了眯眼睛。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褚心,真的将她绝无仅有的温柔,给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么?
“对于我来说,国师大人是高岭之花。”戚阳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原来是这样么。僧遥了然,一无所有的寒门之子爱上了自己的恩师,果然是不可企及的高岭之花啊。可如果他知道,他恩师的一切都是从别人身上卑鄙地夺得的,用尽了所有邪恶的手段,他还会将她当将信仰一样,高高地敬在神殿之上吗?
僧遥低下头装作思考的样子,她怕自己锋芒尽露的目光,会引起戚阳的警觉。
“那你和长渊大人呢?”戚阳问道,看向她的目光带了种同病相怜的意味。
僧遥吓了一跳:“什么‘你和长渊大人’?”
戚阳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个屁!僧遥在心里马上反驳,她和陆长渊不过是因为因果的关系而纠结在一起,一旦事情了了,两人如此悬殊的身份自然是要分道扬镳的。
“我不说就是了。”见僧遥瞪他,戚阳爽朗地笑了声,似乎方才的郁郁之情也随之散去了,“害什么羞。”
两人都已经吃完,僧遥收拾起碗筷,有些担心地问他:“你这样私自带我进来,真的不会被人处罚吗?”
“他们不都说我仗着国师大人,在龙岭世家耀武扬威么?既然有这个特权用用也好。”陆长渊摊了摊手,惹得僧遥也忍不住笑出声。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虽然过了这么久,可当年龙岭世家认识她的了也不曾死绝,倘若哪一天碰巧撞上了,那便是灾难的开始了……
僧遥忙完了一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关上门顿时觉得房里多了什么东西。她以为又是什么山精野怪来求她了,从容地点了根蜡烛,却见床上坐的是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