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们的命掌握在柳涟漪手里,可她不会永远住在这里。
宛柔说梁治塘的眼睛被刺瞎了,胳膊也废了,梁蕙兰动不了她,便找言夫人报仇,所做的无非是为了给她的侄子报仇罢了,当时哲贤居遇到梁治塘,宛柔劝她不要招惹他,她没有听,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低估了人的抱负心理。
丞相书房
柳仕凯放下手中的书,看了涟漪一眼,眼神犀利如夜里的豹子,和言夫人相比,柳仕凯四十出头的岁数,脸上并无太多岁月的痕迹。
烛光摇曳,屋外风声如鬼嚎
这次,本应该是她主动来找他,只是屁股还没捂热,柳仕凯却已经按耐不住了,犹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清爽宜人的夏季。
“为父以为郡王爷会和你一同回来,没想到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多少有些吃惊,毕竟听说他对你宠爱有加。“他声音低沉,透着讽刺,眼中是淡漠。
“他最近身体不适,而且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好。“涟漪淡淡回答。
“是吗见过你娘了嘛?“柳仕凯观察她的神色
“见过了。“
”父亲似乎早有准备,知道我会回来,你的命令我未必会听,可这回,不听也不行了。“涟漪的暗嘲让柳仕凯的心一揪:“她是你的娘,也是我的妻,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为父并不会把她怎么样,这件事于你在郡王府的地位和我在前朝的地位,只有好无坏。“
“那么父亲请说?“
柳仕凯在桌上临摹了两个字-----虎符
涟漪心中疑惑:“可我听说他一回朝皇上就已没收了这东西。“
“当日宫宴皇上把这东西转交给了为父,只不过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摆了一道,寿宴结束之后曾出现了刺客,这你总该知道了。“那日寿宴唐熙寒行踪诡异,回来后受了重伤,之后便听说丞相书房出了刺客,因此受伤的柳柏纪至今伤势深重。
柳仕凯见涟漪神情没落,以为她心有顾虑,声音冷了几分:“你娘的病为父会派人好生照料,你只管做便是。“
“那就有劳父亲了,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涟漪心一横。
柳仕凯眸子一冷,厉声道:“说。“
“我要一纸休书。“
“什么意思?”柳仕凯眸子一沉
“休了我娘。”
“混账东西,这是你为人子女该做的事吗?。”柳仕凯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提高声音大吼。
“你交代的事我可以不做,但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要求,我不介意把杨将军叫到丞相府做客,让他和他的妹妹好好聚一聚,或许这才是最快最省事的解决办法。”涟漪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眯着促狭的眼睛看着柳仕凯想发怒却不敢发。
“你姓柳不姓杨,你现在应该帮的是柳家,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我养的好女儿,难道你想让柳家上下死在你的手上吗?”
“害死柳家上下的是你不是我。”:“一旦事情败露,你以为皇上和太后容不得下你吗你的下场不比我好的到哪去。”柳仕凯叱咤朝野二十年,万万没想到会栽在自己女儿的手上,气的浑身发抖
“我是郡王侧妃,言夫人还有杨将军,再差又怎么会差的过柳嫣然,听说她怀孕了,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孰轻孰重你比我更清楚。”
“至于我娘,你不用假惺惺的舍不得……..”
“你任由梁蕙兰欺负她,随意摆弄她,我不知道你在和她气什么,可你现在的挽留还有意义吗?就算我娘心中有你,这封休书我今天要定了。”涟漪斩钉截铁,她知道今天所做的对于一个古代的女人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言夫人是否会怪她,她只知道,若是没了柳仕凯,言夫人的生活会更好。
“你是你娘的女儿,你怎么这么狠心。”柳仕凯冲她低吼,涟漪从没见过柳仕凯如此失态,她几乎对这个男人起了恻隐之心,几乎要相信他爱着言夫人。
她可怜他,又有谁可怜过言夫人,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最有风韵时候,她却只还有一年生命:“你折磨我娘,是因为你对她还有感情,不管是怨恨还是在乎,可我娘承受不起你的感情,这休书我只想让你写好,并不打算给她,等到我认为合适的时候会给她看,她若是同意了,那便生效,她若是依旧钟情于你,就只把它只当做一张废纸。”
柳仕凯面色一怔,让她选?
若不是他将她禁锢在身边,她又怎会呆在这丞相府,若是让她选,那便是连心中最后的希冀也没了,柳仕凯喃喃的说:“她怎么会钟情于我,她这辈子爱的又怎会是我。”
涟漪看着他落魄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若是他真的爱言夫人,怎会把她逼向死路。
从书房出来,把纸小心的折起来放进腰包,天晦暗如幕布,刺骨的寒风凛冽刺耳,仿若过了漫长的一年,身心俱疲,拖着身子回了后院,言夫人还是沉沉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