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问了。
蒋少龙声音颤抖:“张家的诊所里躺着呢,张医生也不行,说他没办法救,要等大医院来人。刘神医,您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了啊!”
“小振,帮我把医药箱提上,咱们走!”
刘振从善如流,连忙收拾整理好医疗箱和一切可能用得上的器械。
三人健步如飞,不多时,就来到岗山村西边的一个小诊所前。
玻璃门上挂着牌子“张医生门诊”,里面传来嘈杂吵闹的声响。
蒋少龙一看路被赌注了,心慌之下放声大吼:“让开!全都让开!刘神医来了!再不让开我打人了啊!”
村民们喜欢看热闹,大多数心思淳朴,知道蒋少龙也是心忧妻子,口不择言,并没有谁来计较。
一听这话,众人连忙从诊所里退了出来,站在外面向里面眺望。
一时间,诊所里只剩下寥寥数人。
张医生紧张的满头大汗,见刘老爹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站起身来,连忙让出位置:“刘老师,你来了就好!你看看成不成,不成咱立刻找车,把孕妇送到县里去抢救!您看看,这孕妇究竟是啥病啊?”
没有医生敢打包票说自己可以治疗一切病症,张医生曾经遇到过几个难以诊断治疗的病人,请教过刘老爹,自那以后就以师利相待,逢年过节都有心思孝敬。
“你们问我,我问谁啊?”
刘老爹心中苦笑,但为了有一个好的医疗环境,只能强装镇定:“你们保持安静,容我先给病人号脉。”
语毕,周围立刻肃静下来,气氛有些冷凝。
刘老爹观察了孕妇体征之后,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扣在她的腕间,一边号脉,一边询问前因后果。
稳婆、张医生和蒋少龙七嘴八舌之下,将病人的情况说了个囫囵。
原来孕妇的健康状况一直很稳定,前几天去了县里做过孕检,一切都很正常,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所以没有在县医院里,而是回到了岗山村。
今天蒋少龙回到家里,媳妇正在左女红,不小心扎到了手,就变得呼吸急促起来,喊着肚子痛。
蒋少龙觉得媳妇可能要生了,情急之下顾不得多少,直接找来了稳婆。
孕妇呼吸急促,心跳极快,稳婆也很少见过这种情况,有些慌了,不敢承担责任,所以直接送到张医生这来。
张医生虽然是正牌医科大学毕业生,但也不是万能的。
他也没办法,慌张之下立刻拨打了城里的急救电话。
县医院一直和村镇的小诊所有联系,得到张医生的信息之后立刻派了一辆救护车向岗山村赶来。
但是从南漳县到岗山村这中间一段路并不平整,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救护车要赶到这里,至少需要四十分钟。
“可是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已经等不了四十分钟了啊!”
“要是这次真的搞出个一尸两命,我这诊所也不用开了!”
事情关乎自己,人总会紧张不堪,失去平时看热闹时候的淡定。张医生此刻满头大汗,眼镜不停地向下滑落。
作为一个乡野小诊所的医生,他平时遇到的都是些头痛脑热偶感风寒的情况,最严重的不过是少年斗殴,打断骨头罢了,哪里遇到过今天这样吓人的紧急情况?
他嘴唇发白,声音颤抖:“刘老师,咱们是不是遇到‘子冒’了啊?要真是这样,孕妇可能没得救了……”
张医生说话声音不算小,蒋少龙听了这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即?一把抓住张医生的领口,怒吼起来。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媳妇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赔命!”
当了这么多年医生,张医生被病人骂的时候也不少,更难听的也遇到过一大堆,厚脸皮早就锻炼出来了,现在根本不恼。
他只是用力挣扎,想要从蒋少龙的铁掌里挣脱出来。
但他一个文职人员,哪里比得过田间劳作的壮汉孔武有力?
刘振看着张医生衣领收缩,将他勒地喘不过气来,嘴唇有些发绀,连忙用力拉开蒋少龙。
蒋少龙回过神来,满腔的暴戾一扫而空,声音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悲切意味:“小振!你嫂子要死了!她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刘振认真地看着他,语气温和道:“放心吧,嫂子的症状,不是子冒。”
接下来,刘振像是在宣布一个客观事实一样:“孕妇突然发生眩晕倒仆,昏迷不醒,两目上视,牙关紧闭,四肢抽搐,全身强直,须臾醒,醒复发,甚至昏迷不醒者,称为‘子痫’,又称‘子冒’。”
刘振像是教科书本一样,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子冒是产科的危、急、重症,真的遇到了,的确很难抢救回来。”
“但,你媳妇的情况并不复合上述的症状,应该是其他的情况,容我再仔细看看……”
刘老爹正在全神贯注地号脉。
孕妇呼吸微弱,脉象几乎无法察觉,若非他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恐怕连脉搏都难以把握。
片刻之后,刘老爹面色严肃地给出诊断:“孕妇脉象急促而微弱,空悬而细微,似是而非,第二脉微弱虚浮,如果我没判断出错的话,孕妇应该是气道和肺部出了问题。而且……肚子里的娃娃情况也不太妙。”
刘老爹说到一半,蒋少龙就哭的快要不成人形了:“刘神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儿和娃娃啊!你救活她俩,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刘老爹狠狠地揪着自己下巴的胡须,满脸难堪之色:“这已经是西医范畴了!中医擅长治本,但耗时长,急救手段并不多。”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只能用针灸刺穴,二保一了。”
蒋少龙双目圆瞪:“二保一?不行啊!她和娃娃都是我的心头肉,哪个我都舍不得啊!”
“西医,西医……现在去哪儿找西医啊?”(未完待续)